声,皇帝大约是猜到了姜临煜私自出城一事。
“杨统领怎麽来了?”沈绒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前,目光一扫,“还带了这麽多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定北王府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呢。”
见到沈绒出来,杨桓抱拳行礼後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蔑道:“王妃见谅,太後许久不见定北王殿下,甚是想念,陛下便让卑职来接殿下入宫一趟。”
“原是如此啊,杨统领弄出这麽大阵仗,我还以为是殿下犯了什麽事呢。”沈绒擡手扶正鬓间的发簪,惋惜道:“只可惜要让统领白跑一趟了,殿下前不久着了风寒,实在不宜入宫,统领请回吧。”
闻言,杨桓更加笃定姜临煜不在府内的事实,当即便搬出了皇帝,“王妃恕卑职无礼,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殿下无论如何也要遵从不是吗?”
沈绒也不再与他客气,“陛下一向爱民如子,对手足兄弟亦是如此,难道现如今殿下生了病,陛下还不许他好好休息了吗?”
“这…”杨桓说不出话,他只知道定北王妃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脾气定与城中的富家千金一般,只要自己态度强硬些便能吓到她,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的脾气与定北王如出一辙。
“杨统领且这般回了陛下便是,相信陛下,也不会是铁石心肠之人。”
说着,沈绒便要转身,不想再与他废话。
没想到,杨桓依旧不依不饶,“王妃且慢。”
沈绒顿住脚步。
“既然殿下着了风寒,便让卑职见一见可好,看到殿下安然无恙,卑职也好一起禀报陛下,免得陛下担忧。”
沈绒半分商量的馀地也没给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拦,杨桓的脸色也沉下来,“王妃,卑职可是带着陛下的圣谕来的,别说是你了,就是定北王的话也没用。来人,给我搜!”
形势骤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文纵当即便将剑拔了出来,架在杨桓的脖子上,“杨统领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切莫忘了上下尊卑啊。”
“你!你要做什麽?”杨桓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可是禁军统领,你莫不是要造反吗!”
“杨统领。”沈绒擡手,示意文纵将剑收回来,“也别怪我不配合你,只是这定北王府又不是菜市场,岂能让你想进就进,想搜救搜。若真让你进去了,那皇室宗亲的脸面何在?”
“王妃,卑职有圣谕在手,自然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搜查。”
“是吗?”沈绒莞尔一笑,“那便请杨统领重复一遍,圣谕的内容是什麽?”
杨桓一字不落地重复道:“太後思子成疾,朕甚忧之,特诏定北王姜临煜入宫,不得有误。”
说完,他意识到了一丝不对,看向沈绒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了。
沈绒笑意不达眼底,“看来杨统领明白我的意思了,陛下只是允许杨统领前来传殿下入宫,而并未允许杨统领搜查定北王府。若杨统领质疑要搜查,只能回去再请一道圣谕了。”
“那若是卑职执意要搜查呢?”杨桓偏头,示意沈绒看向自己身後带来的禁军,“若卑职命令他们动手,凭着定北王府现如今的侍卫,能守得住吗?”
别说北鹰军无旨不得入城,就算是可以,他们的驻地远在城外,想一时片刻将人调过来根本不可能。
这个杨桓是姜准的人,此事大抵是从姜准那里传出去的消息,他心里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姜临煜不在府中,才敢这般有恃无恐,以下犯上。
沈绒自不会让他如愿,她轻笑一声,似是在嘲弄杨桓的不自量力。
“王妃这是何意?”杨桓突然心中没了底,莫非姜临煜已经回来了?可看沈绒方才百般阻挠的样子,显然不会是这样。
沈绒擡手,微蜷的手指与他的眼睛平齐,纤细的手指上套着一个大了整整一圈的王戒。
趁着杨桓愣神之际,她又高高地举起手臂,袖子向下滑落,露出的小臂绷着淡青色血管。
“大凉国法,宗亲子弟王戒亦能够统领禁军。定北王王戒在此,无陛下旨意,禁军当听从我的号令。衆将士要清楚,若你们此刻执意入府搜查,那便是以下犯上,殿下追究下来,可是杀头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