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女人的脸色阴沉地可怕。
“你去给静潭送信,叫她无论用什麽办法,也要让刘尚书知晓,他儿子是替沈绒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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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後,姜临煜的消息传来,已顺利抵达边境地带。秋色深了,定北王府内的落叶铺满了庭院,
中秋宫宴,沈绒推脱不掉,只得动身前往。
酒过三巡後,眼见衆人都在举杯畅饮,无人注意自己,沈绒便借机出了宫殿透透气。
不曾想,前脚刚离开宫殿,後面紧接着便跟上了人。
“王妃。”走到无人处,刘尚书露出了头,“你明知臣在身後,还刻意将臣带到这无人之地,难道不怕臣对王妃动手吗?”
沈绒眼睫轻颤,慢悠悠转过身,“刘尚书此言何意?你为何要对我动手?”
刘尚书一甩袖子,“王妃难道不知,犬子身中金蚕蛮毒而亡,此毒只有周人才能拿到,周人为何要杀宣儿?宣儿,分明就是替王妃而死!”
“刘尚书住口!”沈绒心中蓦地一怵,斥道:“你可知污蔑皇室宗亲是何罪名!”
“污蔑?”刘尚书靠近一步,“那王妃倒是告诉微臣,整个淮安城内,除了王妃还有谁死了对周人最是有益。”
夜色微凉,沈绒颤抖的手指随着一旁水池中的涟漪一同晃动,“即便如此,难道是我杀的令郎吗?”
刘尚书一愣,没再说话。
“想必,尚书大人也并非肯定这个荒谬的理由吧?”见他不语,沈绒心中总算平静了一些,“家父过世後,尚书令的位置便一直空了下来,听闻陛下有心让刘尚书填补这个位置,若你在此时生出是非,便是有心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了。”
说罢,沈绒不再理会他,转头在月霜的搀扶下快步离开。
沈绒未在皇宫继续停留,寻了个理由便带着月霜和楚云离开。
“王妃,方才发生何时了?”直到回到王府,楚云才敢问出口:“为何匆匆要回来?”
“刘尚书察觉到了。”沈绒眉头紧蹙,“他是如何察觉到的?”
现如今姜临煜不在淮安,定北王府腹背受敌,万万不能在此刻树敌。也是因此,沈绒焦躁不安,周人想要自己死,若刘尚书再参与进来……
“楚云。”
“属下在。”
“府中往後所有的食物都必须要仔细盘查,难保刘家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而狗急跳墙,要跟我们争个鱼死网破。”
“属下明白。”
沈绒拿起桌上的安神茶抿了一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今日倒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便是刘宣所中之毒乃是金蚕蛮毒,也就是说,几次行刺的人确是周人无疑。
能在半个月内三次行刺,想必他们在淮安内,定然还有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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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沈绒从安国公府回来,恰好看到了府外不远处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
一眼看去,沈绒认出了此人,“月霜,去看看。”
“是。”
自从沈樱出嫁,她便许久不见禾冉了,平常的宫宴,沈樱都是携带静潭入宫,只是最近不知怎麽了,昨日的中秋家宴时,沈樱身边带的是个生面孔。
“禾冉。”沈绒心口止不住的起伏一下,“你怎麽会过来,她让你来的?”
禾冉手指搅在一起,模样焦急,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是偷偷过来的。我们…我们王妃,不知道。”
此言一出,沈绒顿觉她此行目的不简单,连忙带着她进了王府。
一进正厅,还不等沈绒开口询问,禾冉便“扑腾”一声跪下,红了眼圈,“王妃,奴婢今日是有要事求您。静潭…静潭她失踪好些日子了,我们王妃一直在派人寻找,可是过了这麽久都没有消息,静潭与奴婢一同长大,奴婢只能来求王妃,恳请王妃出手相助。”
沈绒被她纯粹迫切的目光看得莫名的不安,看来静潭,绝不只是失踪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