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临煜亲吻的动作稍顿,眼睫缓缓地垂下来,“你是说他的皇位有问题?”
沈绒从他怀里擡起头来,“先皇驾崩的时候都有谁在身侧?”
时间过去太久了,姜临煜从前也从未注意过这个问题,如今仔细想了想,才想到那时所有皇子都在为了围猎准备,只有姜树和那段时间总是不明不白的入宫。
“可是他拿出了诏书。”
“诏书也可以是假的。”沈绒眼神笃定,“越是这种不可能造假的东西越有可能是假的,姜准不就这样干过?”
“什麽?”姜临煜皱了下眉。
“前世,你杀姜树和之时是一个深夜,他根本没有时间写传位诏书。最後姜准拿出的那一个,是假的。”
沈绒记得很清楚,姜树和死的那一夜姜准彻夜未归。後者明明一直待在宫里,很有可能就藏在养心殿的某个角落里,亲眼姜临煜杀了他的父皇却不声张。
在姜临煜离开後,他才仿照姜树和的字迹写了传位诏书。至于为何不揭穿姜临煜,这个也不难猜想,一是那时的他根本无力与姜临煜抗衡,二是姜临煜若是死了,谁来助他登基为帝?
听沈绒说到这里,姜临煜一颗心也开始动摇。确实奇怪,即便是担心皇兄有朝一日会起兵谋反,也不会在如此危机的时候将他杀害,後来甚至还要割让了十五座城池,这显然得不偿失。
“也就是说,父皇很有可能留下了遗诏,本该是皇兄登基为帝,他怕夜长梦多,所以冒着国破的风险也要杀了皇兄。”姜临煜眉头微蹙着,不深,只在眉心下凝出一点浅痕。
光一个姜宁已经够他去找的了,现在皇兄的王戒还没找到不说,又多了一个不知是否还留存的遗诏。
沈绒擡眸盯着他,“可那封遗诏根本不重要。”
但不过思考片刻,姜临煜便反应过来沈绒话中的意思。的确是这样,若是姜树和受群臣拥护,自己纵然拿出遗诏又如何,难道还能逼他下台吗?
姜临煜释然一笑,“原来,你还是想做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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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空了下来,沈绒闲暇时会和沈澪过去将花花草草打理一番。
沈绒对这些没有兴趣,倒是沈澪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坏了这些娇贵的花儿。
“你说你这般喜爱,日後出嫁时待到安国公府去养可好?”沈绒轻笑道。
沈澪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罢了,就让它们留下来吧。”
“为何?”沈绒道:“等到我们计划结束的那一日,沈府便不复存在了,届时你也再也看不到这些花儿了。”
“留在这里也好。”沈澪将手中的剪刀放下,认真道:“就让它们替我们留在这里,沈府没了,姐姐,我们就真的自由了。”
姐姐,我们终于不必再被困死在这四方天地,天大地大,我们终于要自由了。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沈绒的耳畔。大年初二,安国公府的花轿接走了沈澪,沈绒站在门口,看着轿子内伸出一只粉白娇嫩的手,朝着她欢快地挥了挥。
沈绒低头笑笑,转身往府内走。
前几日兰儿才来说,沈无双已经有了休妻的心思,那她也要开始为自己t打算了。
三日後,东宫内,沈绵和何若妍正带着一个嬷嬷打着不亦乐乎的打着叶子牌。她们二人本就是好友,太子雨露均沾,她们也并未因共侍一夫而拔刀相向。
正在沈绵出完最後一张牌时,东宫外忽然传来了嘈杂声,还伴随着兵器的碰撞,让人惶惶不安。
“怎麽回事?”何若妍扔下一副牌,站起身来,“外头怎麽这般吵闹,快来人去看一眼。”
“不好了!”门口的侍卫跌跌撞撞的进来,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什麽不好了?”沈绵心中一阵不安,“殿下呢?”
“太子妃,侧妃,宫里来人了,说…说殿下豢养私兵,前日在城外集合,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现已经被陛下关入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