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松阳起义你们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松阳大捷的消息如春风般传回五城之地,所到之处欢声雷动。将士们凯旋而归,百姓箪食壶浆,夹道相迎,欢呼声震天动地。县衙内外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庆功宴席连摆三日,犒赏三军,酒肉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松阳县,一派欢腾盛世景象。
然而,在这片喧嚣欢庆之下,暗流悄然涌动。
庆功宴第三日,喧嚣渐歇,赵匡胤独坐房中,看着封信,信中详述了朝廷的最新动向:皇帝惊怒于松阳势大,已下密旨,不仅要彻底剿灭松阳县义军,更要株连九族,凡与义军有牵连者,无论官兵百姓,格杀勿论。字里行间透出的血腥气,几乎要透纸而出。
“好狠绝的手段…”赵匡胤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重重敲击着桌面,眉心紧锁。他想起这些日子在松阳县所见所闻:姜戈推行均田免赋时,那些分得田地的农夫脸上发自内心的丶几乎难以置信的笑容;新建的学堂里,那些衣衫虽旧却浆洗得干净的孩子,朗朗诵读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还有那前所未闻的诊所中,负伤的军士与罹病的平民竟能同室而居,共受诊治,药香与仁心交织……
这一切,与他昔日在那繁华汴京所见之朱门酒肉臭丶路有冻死骨的惨烈景象,何其不同!
那高踞庙堂之上的君王与衮衮诸公,何曾真正将这般蝼蚁般的百姓生死放在心头?
况且世道越乱,对他越有好处,乱世才有黄金啊。
一百万怎麽够呢?
“如此崩坏之世道,非要行非常之事,拥非常之主,方能开辟新天不可。”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突然从身後传来,打破了宁静。
赵匡胤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只见诸葛亮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门口,青衣纶巾,羽扇轻摇,深邃的目光仿佛早已洞察他心中所有翻腾的思绪。
“丞相何时来的?”赵匡胤下意识地便想将案上密信收起,却见诸葛亮微微摇头,缓步踏入房中。
“亮已等候多时了。”诸葛亮的语气平静无波,“你此刻的所思所想,亮大抵知之。如今局势危如累卵,确已到必须决断之时。朝廷这道旨,不过是催命符,逼我等早下决心。”
赵匡胤沉默片刻,他沉声道:“丞相既已洞悉,不知以为当下该当如何?”
诸葛亮羽扇轻点案上那封密信,声音虽低却字字千钧:“朝廷既已决意不容我等,视我等与这五城百姓皆为刍狗,我等又何必坐以待毙?如今松阳新胜,五城之地连成一片,兵锋正锐,粮草渐丰,更难得者,是民心之所向,前所未有之凝聚。此乃天予之良机,岂可错失?当更进一步,以应天命。”
“那丞相的意思是。。。”赵匡胤眼中已有锐光闪动,但仍是追问了一句。
“天下苦暴政久矣,如久旱盼甘霖。”诸葛亮目光如炬,直视赵匡胤,“姜县令虽为县令,然其仁德爱民,睿智果决,有尧舜之姿,更怀汤武之志。此绝非池中之物,乃真龙隐于九渊。此刻正当其时,若能登高一呼,必能天下响应,四海归心。”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当务之急,须行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正名位,定乾坤。”
赵匡胤眼中精光暴涨,再无犹豫,霍然起身:“某明白了!丞相所言,正是某心中所思!此事宜早不宜迟,某这便去联络衆将,早作安排!”
“且慢。”诸葛亮羽扇微擡,“此事关乎重大,需周密布置,既要成事,亦要保全陛下清誉,使其顺天应人,而非强逼所得。亮已有计较,我等需如此这般…”
两人的低语声渐渐隐没在房内。
翌日清晨,姜戈一如往常在县衙偏厅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连日庆典虽欢腾,却也让诸多事务有所积压。
她正专注于一份财务的文书,忽见一侍卫疾步闯入,神色紧张地禀报:城中军营发生不明骚动,大批士兵聚集于校场,群情汹涌,几位主要将领皆已前往镇压,但情势似乎并未缓和。
姜戈心头一紧,不及细想,立刻放下笔墨,起身便带人赶往校场。一路上,她心中疑虑丛生,军中刚经大胜,赏赐丰厚,为何突然生乱?
踏入校场,眼前景象却让她一怔。
只见场下黑压压站满了将士,衣甲鲜明,刀枪如林,却并无喧哗吵闹之声,反而是一种异样的肃静笼罩着全场。士兵们个个面色凝重,眼神灼热,望向点将台的方向。
赵匡胤丶霍去病丶白起等高级将领皆按剑立于台前,神情肃穆,不见平日轻松。
这绝非骚乱景象,反而像是一场严阵以待的庄严集会。
“发生何事?”姜戈压下心中疑惑,快步登上点将台,朗声问道,清亮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
台下数千将士,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有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突然,赵匡胤向前大步迈出,转向姜戈,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如钟:“啓禀县令!将士们今日聚集于此,非为他事,实乃有一事,关乎天下苍生,关乎我松阳未来,不得不冒死恳求!”
姜戈心中疑窦更深,擡手道:“请起,有何事但说无妨。”
赵匡胤却不起身,擡头目光灼灼,声音更加激昂:“如今天下分崩,乱世已久,朝廷昏庸无道,视我百姓如草芥蝼蚁,肆意践踏!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而我松阳五城,幸得县令治理,政通人和,百姓方能安居乐业,得一喘息之地!将士们随县令征战,深知县令仁德睿智,爱民如子,更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朝廷不容我等,密旨剿灭,株连九族!我等岂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