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紧紧抱着阿阮,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死死盯着门口,耳朵也拼命竖起来,却除了风声和偶尔的鸟叫,什么也听不到。
她再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沈砚所处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他的感官、他的警惕、他对危险的直觉,早已被锤炼成了生存的本能。
突然,沈砚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听到了!极其轻微的、踩断枯枝的声音!就在屋外很近的地方!
几乎在同一瞬间,破旧的木门外,传来一声迟疑的、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苍老的询问:
“那个……里头有人不?俺……俺找点东西……”
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威胁性,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晚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沈砚。
沈砚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冷峻。他对林晚做了一个极其严厉的、阻止她出声的手势,自己则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依旧无声地潜伏在门后,没有任何回应。
门外的老人等了一会儿,见没回应,似乎有些犹豫,又嘀咕了一句:“奇了怪了……明明看着像有动静哩……难道是野猫子?”
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翻找门口的什么杂物。
沈砚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匕从后腰抽出了一寸,冰冷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点寒芒。
林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要动手?对一个听起来毫无威胁的老人?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汪!汪汪!”
一声突如其来的、洪亮的狗叫声从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打破了凝固的紧张!
门外的翻找声立刻停止了。那苍老的声音嘀咕着抱怨了一句:“死狗,瞎叫唤啥……吓俺一跳……算了算了,估计是俺看花眼了……”
接着,是一阵逐渐远去的、略显蹒跚的脚步声。
狗叫声也渐渐远去了。
门外,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声依旧。
沈砚却没有立刻放松警惕。他又凝神倾听了好几分钟,直到确认那脚步声和狗叫声确实彻底远去,消失在了荒原深处,他才缓缓地将匕推回鞘中。
但他紧绷的身体并未完全放松,眉头依旧紧锁着,眼底的困惑和凝重丝毫未减。
“走了吗?”林晚几乎虚脱,声音颤地问。
“嗯。”沈砚应了一声,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视着门外,“一个老人,一条狗。”
他顿了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晚说:“看起来……没有威胁。”
但林晚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里那一丝难以言喻的不确定和……更深的不安。
一个看似无害的老人,一条狗,出现在这种地方……真的只是巧合吗?
沈砚转过身,看向林晚和阿阮,脸上的冰冷稍稍褪去,但那份凝重却挥之不去。
“这里不能待了。”他沉声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无论刚才那个老人是真是假,是巧合还是试探,都意味着这个地点已经不再绝对安全。
短暂的宁静,被彻底打破。紧绷的弦,再次拉满。
逃亡,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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