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冰迷的电脑上都出现了暴躁小姐带着小鹌鹑等分的一幕,纷纷忍俊不禁,把这张图给了截下来。
技术分69。83,节目内容分67。53,自由滑摔倒扣一分,最终得分136。36,算上短节目成绩,最终得分210。02,目前排名第一。
小鹌鹑的头更低了,他出现了失误,成绩立刻就被裁判往下压,连P分都降了一个档次,肯定没法和藤原吉野争最高领奖台。
夏月姿拉着他到後台找了个没人的地,拍拍他的肩膀,脑子里回想其他教练安慰男单的一些话术,学着他们的语气说:“都上领奖台了,半只脚跨进总决赛了,怎麽还有人不高兴啊?”
冯思迈擡头,眼里带着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教练……”
夏月姿从包里拿出抽纸放在他手里,又顺手抽了一张糊在他脸上,拦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别矫情说什麽对不起我的话,在赛场上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
运动员不是idol,他们最有力的底气是成绩。从默默无闻到崭露头角,最终站上领奖台人尽皆知,他们靠的一直是自己的努力与拼搏,或许这其中少不了教练组丶家长和冰迷的支持与帮助,但那终归只是动力之一。
脸上的纸被冯思迈扶住,从指缝处能看出已经有小部分被打湿。
夏月姿长叹一声,拉着人蹲在地上,好声好气地安慰:“咱记着这次t的教训,後半段可以放连跳了是好事,但下次比赛的时候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她也挺无语的,没想到冯思迈这小子小时候竟然是个哭包,比杨依雁还能哭,敢情他的情感表现力在这种事情上比在冰上还强。
哄好了冯思迈,她忙不叠地去看台把杨依雁找回来准备傍晚的自由滑。
男单的颁奖典礼在晚上,等当天所有赛事结束後一起举办。女单自由滑是今天最後一场比赛,预计结束时间是拉脱维亚晚上九点半。
李潭在书房打了个哈欠,困得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性泪水,一位穿着睡衣的中年女性推门而入,手上端着杯热牛奶。
“明天结果不就出来了嘛,这麽晚了非要坐在这看。”
来人语气嗔怪,但脸上却没有一点不满,她把牛奶放在桌子上,跟李潭一起看向屏幕。
场上六练的几位选手中只有一个亚洲面孔,赵姝华指着杨依雁道:“这就是你觉得可以接班的孩子?”
李潭应了一声,端起牛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随後问道:“你觉得她怎麽样?”
赵姝华是双人滑女伴出身,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一姐。退役後在队里当双人滑教练,生了孩子後管不了那麽多的学生,就从教练转成比赛的裁判,一直在往国际赛事努力,七月份还参加了国际滑联的裁判考核。
她看过杨依雁比赛的视频,也在省队里远远见过杨依雁几次训练,知道李潭对她的关注程度仅次于张梦倚,话说得十分委婉。
“除了勾手,她的技术几乎挑不出毛病,但未来怎麽样,还得等她15岁以後再说。”
李潭会心一笑,看着六练结束後慢慢下场的选手,转头又问道:“陆盈的考试怎麽样了?”
赵姝华从书柜旁拿了把椅子,坐在李潭旁边,默了一瞬才说道:“国内赛的裁判证已经考下来了,不出意外全锦赛就能上去。”
别说李潭,就连赵姝华一开始听到陆盈的後续职业规划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们本以为陆盈退役後会重新回大学读研究生,毕竟体大已经向她抛出了留任的橄榄枝,没想到她竟然跑回来说要跟师母一样做裁判。
李潭当时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什麽东西给附身了。花滑裁判又不是什麽香饽饽的职业,要是给的分数有失偏颇就被骂得狗血淋头,要是打分畏畏缩缩同样也要被问候一通,最重要的是,裁判之间存在的派系斗争会比教练之间还要严重。
赵姝华挨了多少骂,在裁判堆里受了那群白人多少白眼,李潭都看在眼里但帮不上忙。
陆盈也算是国内劳苦功高的女单了,当老师当教练,带着学生时不时出来露个脸,冰迷还能追忆一下。要是做裁判,当过错大于功绩时,陆盈就会被钉在冰迷心中的耻辱柱上,再不能翻身。
他是真想不明白,陆盈怎麽就放着体面工作不要,上赶着挨骂呢?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见电脑里传出的解说声和掌声。
牛奶的热气渐渐消散直至不见,李潭目光里多了几分疲惫,往椅子靠背上一躺。
他看着站在冰上准备上场的黄皮肤姑娘,声音也低了几分:“算了,既然她想好了就去做吧,要是什麽时候想退下来了,不管是队里还是俱乐部,只要她愿意来都不会薄待她。”
赵姝华默默把手放在李潭的肩膀上,目光放在屏幕上正在向观衆示意的女孩。同样是一个项目的顶梁柱,在某种程度上她能理解陆盈的想法。
在这个欧美选手占尽优势的项目里,亚洲选手吃尽了苦头。双人滑作为华国的王牌项目,被黑的牌子数不胜数,赵姝华也是其中的一员,看着背後冉冉升起的新星,她愿意去做那个铺路的人。
而女单在近些年也有崛起的趋势,东三省不断涌现出好苗子,全锦赛的分数年年都在上涨,或许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也走上了和她一样的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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