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表演型的花滑选手跟演员一样,但又不一样,因为演员是把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角色塑造出来,但我们是对现有角色进行复刻。”
“我们塑造一个角色的最终目的不是成为他们,而是通过不同的理解和表现,去挖掘自己和他们的共同点,让他们成为一面镜子,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自己。”
夏月姿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中的石子,让冯思迈陷入了沉思。
“镜子……”他喃喃道。
冯思迈一直坚信,花滑选手和表演的角色之间应该是要有共鸣的,他必须要揣摩好角色的心境,用他们的思维方式走完他们精彩的人生,不能在任何地方出差错,却从来没有想过,角色也可以是某一个瞬间的自己,可以用其他方式把自己代进去。
如果角色本人就是他,按照他自己的思维方式,他会怎麽处理跟凯西的这段感情?
或者说,他在恋爱关系里扮演的会是一个什麽样的角色?
夏月姿见他陷入了思考,识趣地没去打扰,坐在旁边等着,过了一段时间次隔着外套,搓了搓自己的双t臂,站起身来提醒。
“走吧,外面挺冷的,而且也很晚了,你明天十点还有合乐。”
听到教练的声音,冯思迈恍惚擡起头,脸颊发红,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大脑飞速运转。
夏月姿觉得应该是思考,毕竟冯思迈走路都在想这件事,慢吞吞地跟着教练身後,最後被她扯着袖子拉回酒店。
第二天早上,夏月姿一起床就觉得喉咙有点疼,洗漱之後也没消退,想着应该是昨晚被风吹的,找队医要了包感冒冲剂,再戴个口罩防止传染给运动员。
看到教练的打扮,冯思迈有些歉疚地挠头,道歉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她挑眉看着,似乎是在想自己到底是怎麽带出这个实诚孩子的。
但夏月姿显然没准备放过这个打趣的机会,她声音比之前哑,隔着口罩听起来还有点闷:“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就把昨天说的东西都消化理解了,然後在自由滑上好好表现,争取带个牌子回来,我也好沾点光。”
开玩笑般的话语被实诚孩子听了进去,他插着腰站在冰场上,信心满满:“放心好了,自由滑的节目我磨合得特别好。”
夏月姿眨了眨眼,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由于分站赛事办三天,最後一天还是表演滑,为了给选手留下充足的休息时间,自由滑的开赛时间跟短节目一样。
杨依雁短节目同样在倒数第二位出场,前三名的分差在四分左右,对于总体难度拉不开的女单来说,这个分差已经很大了。
前来观赛的冰迷同样对这场比赛非常期待,在杨依雁上场之前,两位华国选手已经拿出了她们最好的状态。
张梦倚在自由滑完成了3S+3T,不少从青年组就开始关注她的冰迷看得热泪盈眶,在她体力逐渐下滑後,自由滑就再也没出现过三三连跳了。
而另一位选手李诗雨,则刷新了自己自由滑和总分两项职业生涯最高分,保证自己进了前七名,也算是在职业生涯末期,给自己留了一个好结果。
她的家人已经开始催她回去学着做生意了,还给她铺好了路,退役後直接进大学金融系学习。
她本人也已经写好了退役申请,等这赛季结束後就会交上去,如果四大洲或世锦赛都没有她的名额,可能还会提前递交。
之後上场的俄罗斯选手将分数带到了200大关,直接锁定一个领奖台席位,在等分区发出尖叫声。
孟欣还在混采区跟着李诗雨采访,赛场上只有夏月姿陪着,她站在挡板旁,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眼睛依旧明亮。
因着感冒,她没跟杨依雁额头相抵,而是握着她的手,慢慢把她推向冰场。
这算是夏组送选手上场的标志性动作了,还有冰迷给这个动作专门剪了一个视频。
只要在女单赛场有夏月姿的身影,她一定会在上场前跟组里所有的女单贴一次,告诉她们,不管最终结果怎麽样,教练永远都会在身後支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