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摇金被电了无数次,她怀疑过很多人,其中最先怀疑的就是孟极。
无他,只因每次小字出现都和孟极有关。
但孟极是什麽人,是不周山掌门,仙门魁首。
他日常的行为举止,简直是将规矩和教条都刻在骨子里,这样的人若是会耍阴私,摇金是不信的。
那会是谁呢?
虽说想要弄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可摇金的视线仍不可避免的落到了孟极身上。
只见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此刻执卷而站,长躯而立,或许那书中有着堪比颜如玉的东西吸引着他,目光便长长的凝聚在书卷上。
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扇动,下颌尖削,却不显阴郁,反而斯文极了。而他的唇色则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霞粉——多一分则浓艳,少一分则素雅,如山间玉石般温润又不失光泽。
年少成名,不到两百岁的元婴道君,在整个修真界都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可少年却无一丝锐利的锋芒,只是那样静静站着,光影便如金乌般聚集在他身上,其中青山春秋之姿如画中嫡仙,气度和礼仪被刻在了骨子里。
只这书到底有什麽好看的,摇金不明白,只知道这卷书一直放在无垢阁里,她偷偷看过,不过就是讲些古礼哲学的,晦涩难懂。
真是无趣,摇金撇了撇唇。
“为何这般看我?”孟极察觉到这种视线,放下书卷,因为轻微的举动,那处本被交领遮挡住的咽喉,瞬间暴露在视野。
“没什麽。”摇金心不在焉的回答,视线却盯住小道君喉结处的牙印上。
那牙印小小的,有两个特别深,乍一看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尖牙。
但摇金清楚那不过是自己昨晚的杰作。
能够趴在小道君身上留下印记,这山门里恐怕也只有她了。这一想法让摇金难免有些自得,于是逗猫似的挥挥手,“看你生的好看,便多看了两眼,你继续看书吧。”
这话语,这行为,显然不是一个贤惠的夫人该对夫君说的话。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孟极眉梢轻扬,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而与此同时,小字也检测到这种倨傲的态度,当即放了一阵不小的电流。
摇金被电的小脸皱成一团,等电流结束,她的脸色堪称阴沉了。
她看着掌心大写加粗的字,忍了忍,朝孟极走去,“小道君,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打搅你专心读书的心境。”
摇金走到孟极身边,拉着他的袖摆轻轻扯了扯。
“嗯。”孟极重新坐下,仿佛方才并未发生什麽,或者从未发生过什麽。
可摇金知道那不过是假象,小道君肯定还在为前些天的事生着闷气,于是她双眸眨了眨,如宝珠般的乌黑的眼珠子轻轻一滚,将手探进了他的袖摆中。
万年不变的灰色道袍,透出些沉闷的古板,摇金却混不吝从这古板中破出一丝缝隙,手指不过轻动,便像尾鱼似的一溜烟钻了进去。
她声音甜的发腻,“小道君你就别生气啦,前些天的事情我知道错了。”
说是道歉,但摇金心却不大诚。
在她看来,她不过就是前些天在沐池河畔,脱了鞋袜泡脚玩耍罢了。
可被孟极看到,便严令她立刻穿回鞋袜。
被夫君像教书先生一般训斥,摇金当下觉得没脸,回嘴了两句。
结果显而意见,她得到惩罚。
但如今低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只是摇金既已认错,便誓要听个回答,她眨了眨眼,对着小道君“嗯”了一声。
孟极的玉容便随着这尾音上翘的一声,轻轻染上一层薄红。
密不透风的卧室,少女的手因轻微出汗沁出丝丝凉意,上翘的杏眼灵动无匹。
这华光太盛,一时间他不敢在看,眼神只定在前方的地面上。
孟极的手下意识的按在腮边侧处,那里有一颗被甜食蛀坏的牙齿——是与夫人在一起吃蜜饯时蛀坏的。
“嗯。”他一下避开了身,将话题扯开,“辰时到了,我去看着弟子们。”
不周山是大派,弟子们每天都要上术法课和礼仪符咒课,孟极作为掌门,同时也兼任了授课的老师,每日都有授课。
但辰时是弟子们的炼体时间,一般都是自由活动,没有老师看着。
明显,这是逃避。
摇金被这回答弄的啼笑皆非。可心底却带着一丝掌控夫君的乐趣,她憋着笑,“嗯,夫君去吧,晚上奴家会等夫君回来用膳。”
此话一出,已经走到门口的孟极,微妙的顿了身。
他本该斥责这颇显放浪的言辞,可昨夜那一声似小猫儿唤的“夫君”蓦地浮上心头。
那声音轻软,又有种颐指气使的凌人感。
夫君帮我——可帮她什麽呢,最後的画面便停留在少女崩的细直的脖颈上。
孟极的喉咙轻滚了下,过了半晌,矜持的颌首,“嗯。”
仙君走後,在外头守着的婢女小娟这才敢进门,“夫人。”
“呀,你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