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事瞒我?
逃……
摇金眼睫重重一颤。
“唔”的一声,摇金忽然爆发出一阵极大的哭泣,泪水顺着脸颊就一直淌,打湿了鬓角,看起来好不可怜,“我只是身体太不舒服了,我只是想好受些,找了人帮我输一点灵力罢了。”
“这样……有错吗?”
摇金这一哭,哭的撕心裂肺,哭出了连日来的委屈,甚至哭出了在崂山时的後怕,她身体蜷缩,怎麽也打不开,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被泪水给溺毕一样。
孟极一时间连忙双手将人抄起,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背,将人哄着,“是我错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夫人,你别哭。”
“都是我不好,我只是以为你会逃。”
是了,其他人的灵力确实有可能会撬动咒术……
“是我的错,夫人吓到了吧?”孟极没太哄过人,仅有为数不多的两次都给了摇金,好在这是第二次,除了一开始话语间的轻微停顿,到後面也算得心应手起来。
他取出介子里的水,喂摇金喝,“来喝些蜜水,喝点甜的就能压下了。”
“只要你不总想着逃,我们还是好好的。在过些时日我们就要成亲了……”
摇金闻言身子骤然一僵,她细长的睫毛连连扇动,却借着喝水的动作掩盖下去,看起来只像是被不平的水面溅到了産生的本能反应。
“逃,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摇金喝完了水,这样说道,连日来没睡好觉的倦色泛出,苍白的小脸上覆满了哀泣之色。
孟极却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借着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摇金,少倾後,他手指轻微摩挲,很歉意的开口,“你身上有我下的追魂咒,在傍晚的时候追魂咒咒身有被强行解除的痕迹,我以为你是想逃,所以才会这样。”
“夫人,我真的错了。”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这一安慰理由更像是开脱,即使事出有因,摇金心头仍然是深深的不愉快。
“我是犯人吗?”她忽的擡眼,直视他,趁着对方惊愕的表情挂在脸上时,摇金猛地挣脱开人,迅速逃离了对方的怀抱。
“我是犯人吗?你就要下这样的咒术!”
“给我滚,给我去死!”
“解开它,给我解开它!”她气喘吁吁的在屋子里走动,一圈又一圈,视线不停的转动,直到看到地上被在砸碎的砚台。
那砚台的碎片锋利极了,沾上血肉就是一道口子,甚至只要心狠些,用力些,就能顺着胸膛捅进人的心窝子里去。
摇金飞速捡起这块碎片,怒叱,“解开它。”
从巨大的愤怒到如今锋利的切割面指向自己,这过程中,孟极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如今也不曾离开。他的指节一下又一下叩击着桌面。
忽的,停下。
“我错了。”至此,孟极终于深呼了口气,他站起身,似有斟酌话说的很慢很轻,“可是夫人,我并不想解开它。”
怕是谁听到这个结果都会失望,孟极并不忍心夫人失望,方才的事情他也确实错了,于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夫人,我可以教你如何下咒,你可以对我下此咒。”
从第一句拒绝开始,摇金绷紧的身子骤然一松,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更是直接散了,等孟极後面那句话说出来时,已经峰回路转,让她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我……”
不,不对。
一种本能的直觉忽然涌上心头,这种直觉来的很快,很突兀,但相伴着摇金让她躲过不少次生死考验。以至于这股直觉出现时,硬生生的将摇金要开口说的话给压了下去。
“我,我对你下咒做什麽。”摇金一只手仍维持这个姿势,眼底的嫌恶也不加掩饰,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你在哪里,我根本不想知道,我也并不关心。”
话音落下,一根刺,猛地扎上心头。
可这根刺正是当初下咒时的回旋镖,就算经过时间的沉淀,也能在发出的瞬间骤然插进心房,更是如同卡在喉咙的鱼刺令人觉得窒息。
孟极喉咙间涌出一股干涩,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他猝然低下头,死死抿住唇,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狼狈。
可那些水光还是聚拢,汇成了水珠滴了下来。
啪嗒,啪嗒。
面前的地泅出了一滩浅浅的水光,似乎无声的控诉着什麽。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摇金都不知道如何反应,当场就说不出来话。
你不是吧?
你哭了?
可这两句话哪一句现在都不适合说出来。
一瞬间,摇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手不自觉放下,“我只要你解开咒,至于对你下咒,我没有能力办到。”
“毕竟,我也调动不了魔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