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是白陆?可以先跟我来一下吗?”
还沉浸在爷爷离世的悲痛中的白陆,最先被带走。
接着是许昕,最後是白楠。
“你好,我能简单问几个问题吗?”
小燕姐拉着她在院中的石椅坐下,期间很温柔的拉着她的手。
“白宗死亡时,你在哪里?”
“。。。墓碑旁。”
“黄奇死亡时,你在哪里?”
“。。。在丶在他身旁。。。”
提到道长死亡,白楠控制不住开始发抖,那个场景简直是噩梦。
“还记得两个事件分别发生的时间吗?”
白楠点点头,将时间一一告知。
“白狄,能否把最真实的感受告诉小燕姐?我保证不说出去。”
她握着她的手,眼睛紧紧盯着白楠。
其实白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面色有多苍白,她全身打着冷颤,说话时嘴唇都在发抖。
眼神非常空洞,就连回答问题时都好似在发呆。
这是PTSD创伤应激障碍的其中一种表现,如果不加以干涉,会对後续正常生活産生较大阻碍。
“血。。。到处都是红色的血。。。。。。”
她缓缓开口,脑中持续闪过一大段猩红片段,整个空间都被鲜血染红了。
“他丶他让我闭丶闭眼。。。等我再睁睁开就丶就看见。。。”
“红色的血,到处都是,他。。。死了,流了很多血。。。”
“我我我身上也。。。全是丶是血。。。很多。。。”
白楠断断续续的叙述着当时的场景,虽然表达的很不通畅,但倾听者通过这些零碎的文字,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推导出当时的案发经过。
小燕姐搂住白楠,轻声安慰了许久,她的情绪才逐渐平稳下来。
“老大,他不太对。”
小燕姐回到络腮胡身边,说话时视线牢牢锁在白楠身上。
此时白楠已回到灵堂,随意寻了个蒲团坐下,神情透着麻木,似乎还没回过神。
“说说。”
“记忆太精准,感受太有逻辑,还有他的情绪。。。”王燕试图用更为精准的词来形容这个感受:
“太。。。标准了。”
“你是说,他在演戏?”
王燕灵光一闪:“对!老大你太神了,就是演戏。”
“感觉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他的一切表现都在为当前的角色服务。”
两人的对话并没被人听到。
可白楠就是有种直觉,他们在讨论她,讨论她刚才的表演。
是的,表演。
她尽力将自己完全代入十七岁的白楠了,可她还是做不到。
二十七岁的白楠在睁开眼的一瞬,便已替换了那个脆弱丶胆小的十七岁白楠。
十七岁白楠的情绪很好捕捉,两人共用一段记忆,一个大脑,行事表达的逻辑自然也完全一致。
可她,毕竟早就经历过这段回忆了,十年时间,也早已磨平痛苦的棱角。
她是个冷静的大人,就算尽力模仿少不更事的脆弱少年,也像是披着一层皮的演员。
不过,就算他们对此有所怀疑,也不会影响这起案件的最终审判。
因为事实不可更改,真相无法掩埋。
白宗和黄奇,一个意外,一个自杀。
这就是当年的结案判决。
“白狄,我想跟你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