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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
你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就看到了白厄放大的脸庞,他早已整理好了着装,战装笔挺,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你。
你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一滴泪从干涩的眼眶里滑落。
“怎麽哭了?”白厄见你流泪,比你自己还着急,连忙站起身四处寻找可以擦拭的东西,把周围摆放的杂物都“哐当”碰倒一大堆,“做噩梦了吗?”
你接过他手里的帕巾擦了擦眼泪,泪滴在柔软的布料上洇湿了一小块,无规则地向外扩散着。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说不上是悲伤,只是身体里空了一块,血管和器官好像都在颤抖和移位,于是填满这些空隙的变成了麻木和淅沥沥的雨。
命运是个无情的屠夫,总是在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把牵绊斩断,又被小妖精挥舞着魔法棒重新相连。
你茫然地看着那点泪渍,就像在看心上的雨水。
话说这麽久……都没有再听白厄谈起过过去丶谈起哀丽秘榭丶谈起……昔涟。
好想好想听听她悄声的抱怨丶好想好想陪她坐在野花盛开的山坡上编织花环。
虽然这个游戏是[养成白厄模拟器],但昔涟是同样不可或缺的。
你和白厄或许真的天生就有默契。你隐隐猜到了什麽,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哀丽秘榭。
“……没什麽。”你说,“我们该去找戒指啦。”
……
昨日你们把神殿找了一通,今天打算在外围逛逛——明天特莉丝就要结婚了,可不能再拖了。
此处地形险峻,陡峭的山崖直上直下的,近乎呈现出惊悚的90度。沿着崖边往前面走,一路上还清理了不少怪物,一开始还兴致昂扬的两人很快露了疲态,就算是开了自动战斗,面对这根本杀不尽的兽潮也烦了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白厄剑一挑,又击杀了一只扑上来的怪物。
你与他背对着,举着球棒警惕地环视周围,时不时切换出炎枪帮他挡一下,怪物尖锐的爪牙抵在枪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响。
“戒指会在哪儿呢?”白厄皱着眉头想。
你:“神殿丶石头缝丶木马……都找过了啊。总不可能在垃圾桶里吧?翁法罗斯又没有垃圾……”桶。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声尖锐的鸟啼划过长空。
你们擡眼望去,周围的怪物不知为何都收起了爪子,齐齐往後退去。
其中一只刚才还在旁边蠢蠢欲动,听到这声鸟鸣却像听到了什麽信号,对你呲了呲牙,凶恶地一甩袍角,往後退去。
“它们……在做什麽?”你疑惑地往上看。
这里没有黎明机器庇佑,天空墨沉沉的。什麽也看不清。
白厄从单手持剑的姿势变成了更为警惕的双手持剑。他皱眉,打量着那些怪物潮不约而同褪去的方向。
“咔吱。”
黑黢黢的洞xue中探出了一个更为庞然的黑影。它踩断了一根树枝,那根可怜的小树枝直接被拦腰折断,在它的脚下发出最後的哀鸣。
你举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那头猛兽的身形——一只比同类至少高大了一倍的天谴先锋。
手电筒微微一晃,露出怪物被激怒的丶可怕的面庞,映照出一片惨白。
同时还映照出它头顶上明晃晃的血条。
哦,血条,令人安心的血条。
“阿基维利在上。”你有时候真想夸夸自己这与生俱来的幽默感,“有点像粉底色号没选对。”
“……你倒是完全不怕啊。”白厄无奈,“算了,这是好事。”
光束漫无目地晃荡,怪物低吼一声,把地面都锤得轻微震动。
你眼尖地看见光芒的照耀下丶崖壁凸起的那块岩石上,有东西在一闪一闪丶散发出银光。
“戒指!”你惊呼道。
天谴先锋循着光束直奔你们而来。然而它的攻击以蛮力为主,身形太笨重,还举着个重剑,更是行动不便,因此速度不快。
悬崖崖壁光滑,可能是特莉丝当时在神殿楼上遭遇了袭击,使劲挣脱间戒指脱手,顺着力道划出一个抛物线,最终幸运地挂在了一块凸起的小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