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想埋怨你,相反,你这麽为他考虑,他很感动。他只是有点……唾弃自己的患得患失。
但把脸埋进柔软的布料里,鼻尖又充盈着你的气息,那种焦躁的心情又莫名其妙平息了下来。
……香香的,带着点清冷的丶星辰碎屑一样的味道。他忍不住把脸又凑近了点,蓝眼睛泛起了水光,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噬咬着,也不知道是想打哈欠还是感到困倦了。
说起来……你似乎从来没表达过对他的占有欲。
你说,谈恋爱也需要私人空间的,不然很快就会感到厌倦。
白厄不甚认同你的想法,他怎麽会厌倦你呢?每一天他醒来,都看到的是崭新的你,今天的你总不会和昨天的你完全一样,同理,今天的白厄也会比昨天的白厄更爱你一点。
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隐约感觉到……他对你的这种需要,好像是有点过于沉重了的。
话说,你从前经常说他像小狗,亲吻时急急地凑上来,舔得乱七八糟的,好像迫不及待在标记领地。
他那时候就想,如果你真的想像拥有一只小狗那样拥有他就好了——养狗的话,总该牵绳丶赐名,然後对所有人宣告:“这是我家的小狗”才对吧?
……虽然这样说有点变态,但他真的好想让你也给他套上一个牵引绳,然後对着衆人宣布,他是属于你的。
朋友被迫听完了一场少年思绪,嘴角抽了抽。
“不是有点变态,是很变态。”他锐评道。
白厄还没来得及反驳,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
“……口味是不是还得再调一下?”
“安啦安啦,就算夥伴你做成一堆垃圾,白厄也会热泪盈眶地吃下去的~”
“有这麽夸张吗……?还有我今天穿的裙子是不是有点不适合我呀,我第一次穿这种类型——”
“哪有!明明超级适合你!要是再漂亮一点,某个寿星就该被惊艳地说不出来话啦。”
朋友挑了挑眉,往白厄那边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诺,你等的人到了。
却发现压根不需要他提醒,白厄已经闪电般坐起来了,还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头发和领口,假装根本无事发生。
朋友:……好装。
*
门开了。
室内没开灯,光线直直地从门外泄露进来,首先踏入的就是昔涟的一只脚。
粉发少女的裙摆活泼地飘起来一点,露出後面,被遮挡住的另一名少女的轮廓。
在刚才漫长的几个小时内,白厄设想过很多次,你会以怎样的一种姿态踏进来。
……但他都没有想到过,你真正踏进来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竟会鼓动得如此剧烈。
你化了妆。你好漂亮。你的眼睛亮亮的,你的嘴唇好像涂了唇彩,从纯粹的粉色变得闪闪的。新裙子好衬你的身形……白厄第一次见到你这麽盛装打扮的样子。
一切都在变慢,好像欧洛尼斯突然途径了此地,然後给他施展了一个小奇迹,笑嘻嘻的就走了,独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煎熬。
白厄擅长许多理科,老师也常常夸赞他在科学这方面很有天赋,但他穷尽了脑汁都无法解释自己此刻为什麽这麽呆愣愣的,这简直太不[理性]了……!
就算已经经历了那麽亲密的事……他发现自己还是会因为你的一个笑而动心。
哦,天哪,不能再这样愣着了,快说点什麽——白厄,你简直像个白痴。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呼吸。”
昔涟低头笑,你捧着蛋糕,也脸红起来。
你抿着嘴笑了,“小白,生日快乐!”
“……啊?啊,哦……”白厄还是愣愣的,但总算被你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理智,“……呸,我是说丶呃,搭档,谢谢!你今天好漂亮……”
“喂,我可还站在这儿呢。”昔涟佯装抱怨,“这份蛋糕也有人家的一份功劳啦,白厄你怎麽就只想着你搭档?”
白厄反应过来,挠了挠後颈,脸红得好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朋友耸了耸肩,“我替他说了,谢谢你,昔涟,别管这家夥了,简直像只呆头鹅。”
你柔声问,“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你指的是蛋糕。
白厄却大脑短路了。
他的目光落在你的裙子和你闪着期待的眼睛上,磕磕巴巴地说:
“喜丶喜欢……”
——他指的显然不是蛋糕。
昔涟捂住了脸。朋友好像突然被口水呛到了,咳嗽起来,在背後狠狠踢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