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那股嚣张的火焰,瞬间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铺天盖地的後悔与慌乱。
完了。
好像……玩脱了。
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一旁的顾言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走上前,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他只是……太在乎你了。”
“在乎?”俞锦鲤自嘲地笑了笑,“他只是在乎我这个能给他续命的‘工具人’罢了。”
“是吗?”顾言之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锦鲤,你真的这麽认为?”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如果你决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间气氛压抑的豪宅。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俞锦鲤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整栋别墅,都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封尽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有再出来过。
晚餐时间,佣人去敲门,也被他一句冰冷的“不吃”给打了回来。
俞锦鲤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男人最後那个受伤的眼神。
那眼神,像一根针,一下一下地,扎着她的心。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在意他的感受。
不就是个合作的甲方爸爸吗?吵一架而已,至于这麽难受吗?
她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端起了一碗厨师特意为她炖的燕窝,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步一步,挪到了书房门口。
她擡起手,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那个……老板,”她把声音放得又软又糯,试图萌混过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给你送了点夜宵……”
依旧,没有回应。
俞锦鲤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直接推开了门。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外,清冷的月光倾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霜。
封尽玄就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孤寂。
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黑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翻涌丶更加狂暴。
俞锦鲤的心,瞬间揪紧了。
她知道,这是他情绪极度不稳定的表现。
他的厄运,和他心情,是联动的。
她将燕窝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过去。
“封尽玄,”她轻声叫他的名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刚才……是口不择言,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俞锦鲤绕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