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值了
气氛凝重得可怕。
也许是想缓和气氛,宋渡笑了两声:“这几天我过得挺开心。”
也没人接他的话,宋荣吐出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衆人沉默了一会。
“我……段秋平他没对我怎麽样。”宋渡对着宋音之忽然吐出这麽一句。不仅没对他怎麽样,甚至还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两人谈天说地,聊国破家亡,经历相似的人总是很容易做成朋友。段秋平却留着他不让走,声称是为了让他“从紧绷的宫中生活放松下来”。
宋渡再傻也知道段秋平的目的不单纯,但他对段秋平有种天然的信任,再说了这几天确实挺开心,他也乐意帮段秋平这个忙。
段秋平,到底想干什麽?他从来都没有伤害宋渡吗?宋音之嘴唇白了,可为什麽他却告诉自己他将宋渡杀了?他想死吗?想让她杀死他吗?可是她当初真动手的时候,段秋平看起来那麽生气。那是为什麽?他为什麽要做这样的事?造成这样的误会?他是想,让她逼死他吗?
还是段秋平实在恨她,不惜以死来报复她,让她痛苦呢?这个恶毒的男人。宋音之呼吸不上来了。
就连宋渡也察觉出不对劲,小心翼翼起来:“怎麽了?”
“段秋平不见了。”宋音之说话颤抖。
宋渡:“你见过他了?”
宋荣暴怒:“果然是他!就是他把你拐走的?看朕怎麽不饶他!”他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往外冲,“找到段秋平,第一时间带给朕!”
宋音之慌了,想若是段秋平真有生路,落到宋荣手上也只能半死不活了。赶紧拦道:“他已经死了!”
宋荣一皱眉:“到底怎麽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在宋荣的逼问下,宋音之只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宋荣听完却冷笑:“那个王八蛋,会这麽容易去死?”
“悬崖底下是生是死很难判定,我需要去看看。”
宋荣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盘,居然妥协了:“行,去看看也好。”
“我也去!”宋渡猛地跳起来。
“你又凑什麽热闹?”宋荣有些不耐烦了,但见宋渡坚持,他烦躁地一甩手,“他那个混蛋给你们下蛊了?滚去看!”
两人准备了几天,宋音之带着宋渡来到段秋平摔下去的悬崖边,四处都没有一点人气,空空如也,旷野的风声像当日一样往人的耳朵里钻。
“这麽高?”宋渡有些腿软,“他从这里掉下去的?”
“嗯。”宋音之绝望了。
“这底下是啥也看不清啊。”宋渡伸着脖子晃来晃去。
宋音之突然回转身:“我要去崖底看看。”
“诶!你疯了!这哪里有路通往崖底啊!你不是讨厌那个混蛋吗,这是哪一出啊?”
她冲得太急,撞到了个背着一捆柴的老伯,老男人显然受了惊吓:“哎呀!这是干什麽啊!”
宋音之没时间理,匆匆鞠了一躬便逃。一想到段秋平死了,她心里猛然空了,无数的惶恐丶惊俱丶不安趁虚而入。
宋渡在後面追上来:“跑什麽!你知道路吗!”他冲那老伯道歉,又问:“通往崖底有路吗?”
老伯脸上立刻爬满了恐惧:“哎哟可别问了,这几天这地方闹鬼啊!”
“怎麽会闹鬼呢?”
“公子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本来那崖底是个很好的牧羊的去处,但是啊,前几天听说有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掉下去,後来村里的人每次去崖底牧羊,总能听见男人的哭声。仔细一看呢,四处又没有人。”
“村里的人说,是受了情伤,心灰意冷跳崖自杀的。所以这阴魄不散,是生前执念未消啊。”
“这孤魂野鬼,在世间飘荡久了不去投胎,就会失去神智,变凶丶变厉!见到谁!缠上谁!所以我们……连放羊都宁愿绕远路,却再也不愿意去崖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