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地从书房走出来。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带,试图缓解心中的烦闷。
而後目光扫向正在和宾客谈笑风生的谢雨桐,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自己来。
谢雨桐正笑语盈盈地和身旁的贵妇交谈,眼角馀光瞥见路渐鸿的异样,心猛地一沉。
她和贵妇告别,匆匆朝着路渐鸿走去。
两人脚步匆匆,很快上了楼。
谢雨桐焦急地问:“渐鸿,出什麽事情了吗?”
最近公司正在全力推进一个举足轻重的大项目,耗费了无数的人力丶物力和财力。
谢雨桐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项目出了什麽重大变故?
路渐鸿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旁人後,才低声说:“……是路窈那边出事了。”
“路窈”这个名字,仿佛是被尘封多年的旧物。
骤然被提起,让谢雨桐愣了一下。
“她怎麽了?病情更严重了吗?”
谢雨桐皱眉,嫌恶地问。
今天是康宁的庆功宴,她一点也不想听见路窈的名字。
那个痴傻儿,带给她的只有耻辱。
路渐鸿缓缓摇头,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谢雨桐听着,没说话,心里却失望。
要是路窈存在的痕迹能被完全抹去,那该多好。
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时不时就跳出来,提醒她有这样不堪的後代。
“那样的智障,竟也有人看得上?”谢雨桐干笑一声。
路渐鸿回忆中路窈的模样是模糊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自得。
“毕竟路窈有我们俩人的基因,模样生得还是不错的。”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谢雨桐小心翼翼地问:“渐鸿,警察没让我们接她回来吧?”
“放心吧,警察不管家务事。”路渐鸿拍拍妻子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她不会丶也不能回来。康宁她刚升高中,正是关键时期,最近成绩进步又这麽大,要是突然把路窈接回来,康宁怎麽能接受?”
谢雨桐松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家都以为康宁是我们路家的独生女,要是突然冒出个智障又自闭的姐姐,别人会怎麽看我们家康宁?她肯定会遭受很多嘲笑的。”
她语气中满是对路康宁的心疼。
“还有霍家……”
路渐鸿和谢雨桐对视一眼,眸中闪过同样的忧虑。
“霍家小少爷与康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口头上订下娃娃亲,盼着两家孙辈喜结连理,路窈她……会让人担心我们家族的基因的。”
“正是如此。”
谢雨桐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
两人说到这里,彼此心照不宣,已然达成了一致。
路窈,他们是不会接回来的。
最好死外面。
两人没想到的是,隔着一堵墙,有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少男,藏在暗处,挑眉面露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