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薇鼓起勇气喊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喻辽摘下眼镜,露出通红的眼眶,声音哽咽得恰到好处:“小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
“要是被医院知道……”他擡头时,泪光在镜片後闪烁,“谁来照顾泽兰?你也知道,她没有家人。我保证这是最後一次。”
病床上的郝泽兰依然睁着空洞的眼睛,对这场表演毫无知觉。
夜归的路上,郑薇还在恍惚。
她没听见身後逼近的脚步声。
直到帕子捂住口鼻丶锐器捅入腰间的瞬间,终于想通喻辽是一个怎样的人,後悔已经晚了。
她被拖进在一条阴冷的小巷中,失血过多而死。
路窈不愿见到郑薇未来遭到这样的命运。
但要让郝泽兰复原,绝非易事。
她如今这副模样,并非是中了毒咒。
而是实实在在的情绪问题不断累积。
她的实验被喻辽偷偷破坏。
在接连受挫的巨大压力下,精神状态濒临崩溃。
紧接着又被喻辽暗中下药,使得病情雪上加霜,状况急剧恶化。
到最後,喻辽竟趁人不备,钻空子切除她的脑叶。
这种情况即便是极品清心符,也难以发挥作用。
解咒破煞是路窈的拿手好戏,可修复受损的脑组织……
这已然超出她的专业范畴。
但她记得自己的道。
那从来就不是清静无为的修行。
千年来,她的道始终如一:
见死不救,非她之道;
冷眼旁观,非她之性;
独善其身,更非她所求。
她轻笑摇头,却已掐起法诀。
紫色灵光在她掌心流转。
指尖在虚空中快速勾勒,一道道金色符文应势而生。
这些符文仿佛被注入了灵性,围绕着紫色光团翩然起舞,形成一道璀璨的光环。
整整九十九圈旋转後,符文的光华渐渐黯淡。
如同被光团吞噬般,一寸寸融入其中。
随着符文能量的注入,那团紫光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浓郁的紫色逐渐褪去,化作莹润的月白色光华。
路窈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红润的面容迅速苍白,连唇色都淡得几近透明。
当最後一缕金光被完全吸收时,那团光芒骤然收缩,在半空中凝结成一颗玲珑剔透的丹丸,散发着温润的光晕。
路窈小心翼翼地捏住郝泽兰的嘴,将这颗凝聚心血的丹药塞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