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饮下,李蕖看看外面天色,长舒一口气:“什麽时辰了?”
“快至人定了。”
人定,晚上九点至十一点。
“翠果呢?”
“去竈房热饭菜了,打算热好了回来,喊您起来用些。”
“河洲大狱那边什麽情况?”
“翠果哥哥传来一次消息,说河洲大狱那边安排了国医给李家人看伤,但是三爷并没下令放人回济水巷。”
“可否再用刑了?”
“三爷吩咐给治伤,想必是不会再用刑了。”
“嬷嬷呢?”
“嬷嬷歇了。”
“她手怎麽样?”
“出了点血,睡前换了药,并无大碍。”
“院子外面还有人看着?”
“怀秋的人撤了,但是老太太那边的禁足尚未取消。”
“三爷那边有什麽消息?”
“三爷那边似乎明早要出远门。”
李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说让她高攀的,应当不会对她做什麽惨无人道的事情。
人身安全没有威胁,李蕖才有空处理别的事情。
“荷包怎麽回事?”
红果噗通跪下:“当时怀春姑娘让奴婢和翠果交出房内之事,给她带来的两个嬷嬷。”
“奴婢和翠果坚持要等姨娘回来定夺,便跟怀春姑娘说了两句口角。”
“後来三爷进院子,奴婢和翠果都未注意到,怀春姑娘突然提到了荷包。”
“问笸箩中的荷包是谁绣的。”
“奴婢以为她想要奴婢的荷包,便将荷包拿过来献给她,说是奴婢绣的。”
“她非说这是姨娘绣的,还说姨娘之前送了一个相似的给三爷。”
“奴婢便说都是奴婢绣的,然後,然後三爷就进门了……”
所以是怀春在落井下石?
李蕖看向红果:“这事可跟嬷嬷沟通了?”
红果点头:“嬷嬷说,当日她去锦绣堂送荷包,亦是怀春姑娘接待。”
“嬷嬷还说,她当日只说荷包中的画是姨娘亲手所画,并未提及荷包只言片语。”
换句话说,将荷包送到周缙手上的人,怎麽说荷包来历就不是她们能掌控的了。
加上下午怀春又主动故意给红果挖坑。
“有怨在前,动机清晰,落井下石,是她无疑。”李蕖说着,便听到轻缓的脚步声靠近,翠果到门口探头探脑。
见到李蕖醒了,她眼睛一亮,提着食盒蹬蹬进门:“姨娘,锦绣堂的表小姐被老太太连夜送往徐州了!”
“听说表小姐走的时候,哭的眼睛都肿了!”
李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这样吗?”
“表小姐自然不能跟姨娘比,姨娘哭一哭那叫肝肠寸断,惹人怜惜。表小姐那叫涕泗横流,不忍直视。”
翠果说着,拿过了矮榻,将饭菜摆上:“姨娘,河洲大狱奴婢的哥哥盯着呢,已经请医,并无大事,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