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亲戚都算不上的外人。
这就是时下社会现状。
妾之地位,低下如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爷身在高位,身边人总要摸的清清楚楚才能放心。”
“是妾不好,没有早点对爷坦白,让爷生了误会。”
他擡手抚摸她後脑勺贴顺的乌发:“你明白就好。”
她试探的开口:“爷不放爹娘她们,是还有什麽疑虑吗?”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你既心中坦然,应是没什麽大事。”
顿了顿:“济水巷人员杂乱,让你爹娘搬去沁园吧。”
“那里景致极好,适合安胎养生,园内亦有下人仆从伺候,距离府上仅三条街。”
“你日後上门看他们也方便。”
河洲的房价,以周府为中心,越向外围越便宜。
李蕖笑问:“爷是要将沁园送于妾做私産?”
他大方极了:“嗯。”
她顿时灿烂起来,大胆捧他的脸,踮脚啄他的唇。
“妾谢过爷。”
“不必着急,谢的还在後头。”他想起正事,“去桌上看看爷给你带了什麽好东西。”
听这说话的语气,李蕖便觉得不是什麽好东西。
他细细琢磨她的表情,想看她等下会是什麽反应:“去看看。”
她眸含怀疑的望他一眼,走到了桌边。
放在匣子上的一则文书她并未在意,被她丢到了一边。
她微微弯腰,半觑着眼睛,小心翼翼捏过匣上铜扣,仿佛怕匣子里的东西突然飞出扎到眼睛,防备至极。
待看清之後,她一把掀了盖子。
惊呼:“好看!”
站在一边的徐嬷嬷本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闻言立马上前。
“姨娘!是您喜欢的金镶玉。”
十八头整套头面,华美至极。
姨娘的库房又添新品啦!
徐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出于对华美物件的欣赏,李蕖擡手拿起了一件流苏钗,惊叹手艺人竟然能将黄金和碎玉镶嵌成流苏。
非耐心至极之人,此工难以完成。
周缙已将笔墨和印泥拿来放到了桌上:“待主母进门,擡了贵妾,这些戴着,也不算逾矩。”
“嗯?”李蕖尚未反应过来,周缙已经打开了文书,将文书推到了她的面前。
“爷总该给你一个货真价实的名份。”
李蕖眼神先是挪到了他的脸上,待看到他眸中的不容拒绝,心房猛地一缩。
低头,‘纳妾文书’四个字,赫然出现在瞳孔中。
原本因为父母即将出狱的暗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麻头皮的呆滞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