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蔺婉如的身後,站着她这个燕王妃。
当我被蔺婉如拉着,躲在屏风後面,亲眼看到那条鲜活的生命,凋零在燕王妃杖下的时候,我对燕王府的恐惧和排斥上升到了极致。
十二岁的造反,在十三岁这一年得到了惩罚。
当我在烟花绽放的跨年夜被推入湖水的那一刻,我清晰的感受到了燕王府内四面八方朝我涌来的恶意。
他的後院容不下我。
我得了风寒。
萧琮将我抱出燕王妃院落的这一年,我十四岁。
他十九了。
我裹在充斥着他味道的披风中,擡着厚重的眼皮,看到他越发凌厉清晰的下颌线,将脑袋歪在他的胸膛上,委屈的唤他:“殿下~”
他嗯了一声。
我眼泪沾湿了长睫,靠在他怀中,闷闷的开口:“阿蕖想家。”
我想离开。
他沉默。
事情是由萧琮引起的,就该用萧琮结束。
这一年,蔺婉如十七,她和萧琮的婚事又往後延了一年。
将燕王妃气的不行。
*
我送走了大姐一家,想到了弄假过所和假户籍的办法。
可却迟迟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我仿若怕了燕王妃的教诲,主动拉开了跟萧琮之间的距离。
我不再去主动牵他的手。
我也不再主动上前送他临别的脸颊吻。
我恪守规矩,见到蔺婉如会恭敬的给她屈膝行礼。
可她不是用尖利的指甲在我脸上留下一个很快就消退的印子,便是讥讽。
“本小姐等你每日晨昏定省,跪着给本小姐捶腿的一天。”
我同样讥讽她:“哦,殿下迟迟不愿迎亲呢,难道是想要换未婚妻?”
我跟蔺婉如的水火不容已经到了方方面面。
我们注定了不死不休。
距离过年还有十个月,八个月,七个月……
而我及笄的日子,在年後第十五天。
我开始变得心浮气躁。
在蔺婉如阳奉阴违让教我学琴的月婵讥讽我自甘堕落的时候,我破罐子破摔的学了勾引男人的本事。
我想,若是逃不掉,那我一定要用尽浑身解数让萧琮陷在温柔乡中。
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被感情左右的人。
他的情绪从来没有失控过。
所以他才更可怕。
因为,我能在他身上能感受到偏爱,却寻不到踏踏实实的安全感。
我想到去年跟大姐感情很好的大姐夫纳妾一事。
爹娘对此不以为意。
大姐对此默默接受。
我记得他们笑呵呵的,并不当一回事。
我默默用帕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看,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啊。
要不就屈服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