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峥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就等着吧,全身上下嘴最硬。”
蒋宁屿经过他们时,脚步微微停顿,目光若不经意地扫过他们的脸,然後很快走了过去。
周五晚上杜皓自己在家玩游戏,玩得十分无聊。他跑到江潺家里,看到江潺正埋头做她那副漆画——她终于要把那两个翅膀做好了,只剩下了最後一点翅膀尖尖还没磨出来。见杜皓过来,她摆手轰他:“离我远点,别碰坏了我的画!”
杜皓转而去骚扰蒋宁屿,看到蒋宁屿坐在电脑前,打开的正是CS。他站在旁边观战,过了一会儿发现了不对劲:“自动瞄准?哎你怎麽在用挂啊!”
“我说你怎麽那麽厉害,”杜皓抓住了蒋宁屿的把柄,“原来你都开着挂的!你个小孩怎麽一点好不学!”他自己控诉不够,还试图拉江潺一起控诉,“潺姐你快管管他啊!”
“谁说蒋宁屿用挂的,”江潺头也不擡,认真地打磨漆画,“他揍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作证,他一次都没用过挂!”
“他这次就用了,你快来看!”杜皓见江潺一直不挪窝,转而又去说蒋宁屿,“人证物证俱在,蒋宁屿你承不承认?”
“就用这一次,”谁知蒋宁屿并没有狡辩的意思,反而很坦然地问他,“你要不要试试?”
“我才不试,我就靠自己,”杜皓义愤填膺地跑了,嘴里振振有词,“看不起你们这些开挂的!”
杜皓走後,江潺才擡起头,好奇地问蒋宁屿:“你真开挂了?”
“嗯,”蒋宁屿点头,“我试试,很快就卸载了。”
江潺“哦”了一声,没当回事,又低下头继续在漆画上打磨。蒋宁屿则在电脑上捣鼓了一晚上才关了机。
以往蒋宁屿总是周六待在江潺家里,周日再回自己家,但那个周末,他跟江潺说家里有事,周六下午就回去了。
他坐公交回了家,换了身黑色的卫衣,头上还扣了顶棒球帽,很快又出门了。
学校附近的网吧一到周末就坐满了学生,虽然之前出台了规定,不许未成年进网吧,但前台根本不管这些,还主动提供可以注册上网的身份证号。
蒋宁屿走进去,烟味丶辣条味和泡面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他两只手抄在兜里,先在网吧里缓步绕了一圈,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後,才在旁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然後擡手压低了帽檐。
尤超和张远峥各带了两个小弟激战正酣——尤超似乎已经连续输给张远峥几局,正骂骂咧咧地口吐脏字。蒋宁屿开了机,等他们骂完了,转过头跟旁边的尤超搭话:“你们在开黑吗?”
尤超点了支烟,有些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跟隔了几个机位的张远峥抱怨一句:“我这边的徐啓峰菜得要死,赶紧给我滚蛋,我要换个人来。”
“这就输不起了啊,人菜还要怪队友?”张远峥嘲讽道,“你能找谁啊?”
尤超皱着眉,似乎一时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蒋宁屿这时出声问他。
尤超回过头打量他,网吧里光线略暗,对面的人帽檐又压得很低,只能看出对方的长相中透着点稚气,应该年纪不大,他嗤笑一声,鼻子里喷出白烟:“你行吗,别又是个菜鸟。”
“我应该挺厉害的,”蒋宁屿语气平静地说,“来一局就知道了。”
蒋宁屿只用了一局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尤超朝他递了根烟,但他没接,说自己不会抽。
“你这麽厉害啊,”尤超又开始打量他,“你也是实验的?初几的?”
蒋宁屿没答,只是说:“对面确实比你们厉害,你就没考虑上点手段吗?”
“什麽手段,开挂啊?”尤超话说得很直白,“没发现靠谱的,被发现了丢人。”
“我这儿有一个,”蒋宁屿压低声音,“我试过,不会被发现,你要吗?”
“你这麽厉害还要开挂啊?”
“我也就是比你们厉害,游戏里总能遇到比我厉害的。”
蒋宁屿很快跟尤超加上了QQ,并且把昨天试用过的外挂软件发给了他。尤超跟他道了谢,又拉着他跟对面开了几局,最後一局还用上了那个外挂软件。
一小时後,蒋宁屿的时长用完了,他站起身:“我走了,你自己玩吧。”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别让他们过来看见你用那个。”
“发现不了,”尤超已经换上了胜券在握的面孔,懒洋洋地冲他摆手,“下次还一起玩啊。”
从网吧出来之後,蒋宁屿在公交站点上等了一会儿,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蒋宁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
他摘下棒球帽,打开旁边的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把自己身上沾染的网吧气味吹走。然後他靠到後座上,轻轻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