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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第2页)

这不正是我梦中那三类怪物的精准写照吗?

魑对应着那些掠夺他人生命以求长生的吞噬者;魅对应着那些披着人皮面具丶压抑自我丶扮演他人的傀儡;魍魉则对应着那些形如恶兽,以杀人为乐的残忍存在。

古老东方的先民,早已用他们的智慧,勾勒出了人性深处最黑暗丶最扭曲的魔障。

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了上来。

我厌恶的,不仅仅是梦境或传说中的这些怪物,更是它们代表的在现实世界中无处不在的扭曲欲望,那些为了权力丶名声丶长寿或单纯快感而迷失自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在我眼中,简直就是欲望的可悲傀儡。

他们或许还活着,呼吸着,活动着,但内核早已空洞,被各种外在的渴望所填充和驱动,失去了“真实”的本质,这样“活着”,与行尸走肉何异?甚至不如彻底的死亡。

我开始更加严格地筛选和观察人类。

我失望地发现,这个世界的“活人”,或许真的少得可怜。

绝大多数人,不过是被命运提线丶被欲望填充的傀儡,他们缺乏那种我所追求的独立的“灵性”。

各色华丽的皮囊之下,散发出的不是生命的活力,而是一种呆滞的,陈腐的“尸臭”,他们日复一日地,念叨着社会或者团体灌输给他们的千篇一律的陈腐台词,为了某些可笑的“信仰”,扮演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角色,如同梦游般度过一生,这幅景象,既可悲又极其可笑。

自此以後,我对气味变得更加敏感,尤其是对香水。

我厌恶一切试图掩盖自然体味的人工香气,在我闻来,那些昂贵的香水,无论前调如何清新,中调如何馥郁,尾调如何绵长,其本质,都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尝试,他们试图用化学合成的芬芳,去掩盖那具皮囊之下日益浓郁的灵魂的“尸臭”。

我宁愿忍受房间里因很少通风而积攒的旧书和灰尘的味道,也绝不允许多馀的香气玷污我的私人空间。

就在我几乎要对这个充满“魑魅魍魉”的世界彻底关闭心门,准备完全退回到“节点观察者”的绝对孤独中时,一次偶然,让我遇到了一个意外。

那是在一个位于大学城边缘的旧书店里,我正蹲在哲学区的书架底层,寻找一本关于现象学的冷门着作,一个温和而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东方式的咬字韵律,在我身旁响起:

“打扰了,您也对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感兴趣吗?”

我擡起头,看到一个年轻的东方男孩。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和卡其色裤子,身材清瘦,面容干净,眼神清澈而专注,像两潭未经污染的山泉。

最让我惊讶的是,从他身上,我“听”不到任何嘈杂的情感噪音,只有一种如同深水般的澄澈感,以及一种对知识纯粹的好奇。

这种纯粹的“信号”,在我被各种“尸臭”包围的感知世界里,如同沙漠中的一缕清风。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避开,而是罕见地回应道:“只是试图理解‘真实’是如何被构建的。”

他笑了笑,那笑容自然而不带任何讨好或算计:“很有意思的角度。很多人研究现象学是为了理解他人或世界,您似乎更关注‘真实’本身的脆弱性。我叫木浮子,来自中国,在这里读哲学博士。”

我们就这样在书架间交谈起来,话题从现象学延伸到存在主义,又从庄子聊到叔本华。

令我震惊的是,木浮子对于“傀儡”这个概念,有着与我惊人相似,却又源自完全不同文化背景的深刻参悟。

他用庄子“吾丧我”的典故,阐述个体如何被社会规范和欲望所束缚,失去真我;他用“镜花水月”比喻世界的虚幻本质;他甚至提到了“行尸走肉”这个词,来形容那些被物欲和惯性驱使而活的人。

“很多人,”他平静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种悲悯而非鄙夷,“一生都活在一场由他人和自己共同编织的梦里。他们以为在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实际上可能只是在扮演一个被设定好的角色,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能意识到这点,已是觉醒的开始。”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共鸣,仿佛在充斥着“魑魅魍魉”的黑暗海面上,突然看到了另一盏孤灯。

他的见解,不像我那样尖锐和厌世,却同样清醒而深刻,我们的交谈,不再是单方面的“刺激-反应”实验,而是真正的思想上的碰撞与呼应。

我第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略微放松了那层坚冰般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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