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最后更在意一个关键问题。
柳不度文?:“不能出?版,你不觉得可惜吗?”
凉雾笑了,“我又?不白写,仍有你这个读者。只要你认真读了,我就满足了。”
柳不度握住书页的手紧了紧。
自己成为唯一的读者,这句话为什么听着诱人?几乎要违背运营书?肆的基本商业规则。
沉默半晌,他说:“就交给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书?稿,我暂时封存。等炎飙的热度过了,或者类似组织暴露后被?解决了,再择机出?版。”
‘即便将来我不在了,也会把这件事提前安排好。’
最后这一句,柳不度没有说出来。
凉雾很快就想开了,“拖字诀,有时候是很管用。”
她?索性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不如?等我死?了再出?版炎飙的所有遗作。作者死?了,那些感觉被?含沙射影的人想追杀也没人可杀,也不会连累书?肆被?追问杂七杂八的问题。”
柳不度凝眸,这人论及生死?倒是洒脱,“你倒是想得够远。”
“人都?一死?,是自然规律。”
凉雾有了朝闻道夕死?可的觉悟,“遗作出?版主要靠你的安排。你争取死?在我后面,或提前找到靠谱的掌柜接手此事。”
这个提议十分理性,只是听着有点刺耳。
柳不度忽略了刺耳的感觉,不该为涉及死?亡似是不祥就避而不谈。
他终是同?意,“好,就这样办。”
一轮圆月好,婆娑桂花香。
凉雾没有在中秋团圆夜深谈死?亡的嗜好。
话锋一转,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已经听说了江湖上存在类似《江南历险记》里的奇怪组织?”
柳不度:“没有。”
凉雾前倾身体,逼近对方。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眼,再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太近了,彼此只剩两拳的距离。
柳不度能够感受到凉雾的呼吸。
不由手指微颤,想要点着对方的额头将它朝后挪一挪。
一念起,却纹丝不动。
柳不度确定地回答,“没有,我没听过相?关组织的消息。只是猜测你的故事有再次预言准确的可能性。”
凉雾追问:“依据呢?”
柳不度一本正经地说,“炎飙用自身经历证明了什?么叫作乌鸦嘴。”
凉雾抿唇,拐弯抹角损她?是吧?
“就这?这未免太依靠直觉了,没有其他的事实依据了吗?”
柳不度也不开玩笑了,“晚宴上,司空摘星说他在滇南遇上死?而复生的尸体。他的那段记忆很混乱,你认为是菌子中毒后的幻觉,对吗?”
凉雾点了点头。
尽管她?本人亲历了借尸还魂,但不相?信有批量的死?而复生事件出?现,至少?没有相?关实证。
柳不度:“万一呢?万一司空摘星所说就是真实遭遇呢?接下来要去云南,我们没必要去赌万一。”
万一司空摘星真的遭遇死?而复生的尸体,而这件事发生在云南。
炎飙的新书?有类似桥段。一旦发售新书?让掌握那种秘术的奇怪组织引发无端联想,云南之行还能太平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凉雾听到这里,不再猜疑柳不度提前掌握了奇怪组织的消息。
“你说得有理,没必要赌万一。”
这下,柳不度反过来紧紧盯着凉雾。
他慢条斯理地说,“刚才你追问了两遍,现在信我的话了?”
凉雾感到对方犹如?实质的眼神,似是一把把钝刀,扎一刀就控诉一次她?的多疑。
她?不心虚,还敢故作为难地蹙眉,“要怎么说呢?这次就勉勉强强地信你了。”
柳不度未能伸出?的手指更痒了,有点想要试一试对方脸皮的厚度。
他依旧克制住了,提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