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好像想起来了。
我拿簪子在虚空书写,叮铃叮铃……
忘记的内容又浮现出来,我认真看那些化作字的记忆。
「衆生之疾,不仅是身体之病,也是外部地裂,山动,水火无情的加害。
还包括失仁失义失礼失智失信之後带来的的精神,元神之病。”
元神之病?我略一思索,桃铃的尖端似要刺破迷障般,重划虚空。
“元神之病易随外部风云变幻而动,譬如阅读书籍。
引动七情六欲,掀起暴躁干渴欲求之流,便是荼毒元神的元凶。
而澄清心念,唤醒慈爱,啓之以浩然智慧者,既是元神之养。
若元神不养,沉溺于七情泛滥,淫邪,私欲,执着,贪求……便会扭曲人心,带乱气候。
而後不治,道德尽失,天地万物乃至天帝,都将病入膏肓,
永劫无间。」”
这些道理,我会牢牢记住,也盼望山包包们,能不见永劫,亘古快乐。
铃铛伴着竹子敲窗声声,青山披带月光送银席上了暖榻。
我打了个哈欠,真好,夜还不深,居然困了。
看见桌子上堆放着谢烬洄的饰物,想到小笋子们等我睡着了会来偷。
素来我放在榻上的东西,他们从来不动。
饰物摆在枕边,有些熟悉的味道。
好困啊,可是月光为何如此刺眼。
我捞起枕边云纱,遮在脸上。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到手背发痒。
想起师父说,等下界动乱後,仙界也有可能发生不同寻常的事。
该不会第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就是仙界来了吸血蚊子吧?
我想挣扎起身,可是疲倦得醒不过来。
手背痒,还有我的云纱上,有一股香风,吹得我鼻尖,更痒。
应是快要破晓之前,我想起要打蚊子。
可是擡起床榻外侧的手背看了眼,没红没肿没叮痕。
我迷迷糊糊将手背放在唇边,鼻子嗅到了端倪。
味道!
睡眠使劲儿拉我回到无梦的休息里,我只好暗暗骂道:“厚颜无耻的谢烬洄,你干嘛又舔我一口。”
转念一想:他回来了呀,回来就好。
呜呜呜,呼……
清晨醒来时,发现床榻围了一圈白天里,不爱出来的小笋子。
他们说,是来保护我的。
我问他们是不是群山苑里有蚊子啦。
他们摇头说:“不是不是,是昨夜那个给山包包带簪子的厉害神君来了。”
哦,谢烬洄来了。
嗯?谢烬洄来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
听着小笋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
“鸢姀,那神君在你榻子边一直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要吃你。”
!!!
“是吃了,是吃了,我看到了,那神君低下头,吃了鸢姀的手。”
又!!!
另一个小笋子咳咳几声,挺懂事的样子,他说:“那不是吃,那是亲,是亲了鸢姀手。”
我将逐渐僵掉的手一摆,命令道:“行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