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光彩照人,让人们视她为神圣之物外,她无知无感,啥也不知道。
但她有灵智之後,才发现她已经和一只老乌龟一起生活在祭桌上不知多少年。
那时,祭祀的人早就遗忘了神庙,也不知更叠了多少代人。
後来,那老乌龟爬不动,一天一天干了,师姐便有了个壳子当道场。
又後来,她在乌龟壳里的睡梦中,被我师父捡回了仙界。
轻而易举成了神仙。
仙缘太强未必是好事,师姐莫名其妙成仙之後就有了惴惴不安心虚的毛病。
她觉得她的仙途一定会坎坷不平,因为天上掉馅饼的事儿砸中她,就意味着她要奋发图强。
师姐的心思极其直接单纯,她的仙生只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勤加苦练,不断地晋升仙阶。
在仙界,鸢姀神女我就是个混日子等天塌,舍命补一补的潦草混子。
而师姐,则是衆仙称赞的上进楷模。
可惜呀,师姐担心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在她最近一次晋仙界的考核中,有一项要求,是要仙者以真身的形态在人间历练。
我吧,作为石头,在人间青芒山躺过,这都算过关。
可师姐是贝壳,还是有了交易身份的贝壳,这不,她的劫难就来了。
仙界要求她:去下界吧,小贝壳,去将世间所有的货币经历一遍,就可以晋升仙阶。
于是师姐信心满满,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了。
……按理说,经过这几百年时光,师姐早该把什麽银子,金子,铜钱,票子什麽的都当过了。
劫也该刷满了,回归仙班,也得个神女之位总该没问题了吧?
我将这个疑问告诉师姐,师姐眼睛一翻,挥起袖子调动起蝶梦铃内,五十五个空间的影像,平铺再在虚空中。
“鸢姀你自己看,”师姐咬着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她身上脸上的珍珠,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被师父坑了。”师姐说。
我看着飘满了整个走廊的一幕幕画面,觉得头昏脑胀,我向後勾勾手,把谢烬洄勾到身边。
师姐总算是真正注意到了他。
“这位仙友是?”师姐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问。
“谢烬洄。”我笑着说。
师姐眼睛一亮,哦了一声。
“莫须尘渊,补非空山救世,谢烬洄?”师姐简明扼要提取了关键信息。
我不住点头。
“是他,是他。”
师姐的眼睛又轻飘飘看了回去,礼貌性地说了句。
“谢仙友,幸会!”
谢烬洄似乎比礼貌多了一层套近乎,“幸会啊,师姐。”
可惜没用,我师姐她听不懂。
“师姐,你除了知道谢烬洄这些消息,别的就没打听打听,比如,我和他……”
师姐可爱的脸庞写满无情仙家的不问世事。
“我要升仙阶,不是重点我不听,我无暇他顾。”
师姐说这话我可太信了,她一根筋。
有她在,我忽然觉得脱离仙界这十几年,变得孤陋寡闻,消息不灵通也没什麽大不了。
师姐就是我下限的标杆,她,闭塞得我心安理得。
关于师父坑徒弟,我笃信。
师姐脑袋轴,我石头脑,师父坑我们,我们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