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逸风渠的红衣仙身,再次浮现在结界表面,这次他指尖一点,结界斑驳着碎裂成光斑,浓缩消散。
红衣的淡色眼瞳在衆仙中一扫而空,落在我身上。
逸风渠对我淡淡一笑,翻手间将手中魂锁送回我的识海,还附带清幽的复苏之力为我养护仙体。
逸风渠含笑扭头,问向火焰已散,但红雾如海波涌,法器泛光的幽暗之处。
“你选择了她?”他问。
幽暗处,一个声音闷闷飘出,很遥远,很受限,又像是立刻就要突破禁锢。
那声音轻轻回应:“嗯。”
即便听起来有些陌生,即便只有一丝丝熟悉之感,我的心中也情不自禁泛起欣喜。
是谢烬洄的语调,对吧?
逸风渠收回投注在我头上的仙力,转而一笑,身影闪移。
“行啊,那你就不要怪我。”
红衣闪动间,我竟看不清他隐去了何方,只留下距离渐远的回音。
“但愿这里的未来,还有你。
自求多福吧……”
熄灭的火焰没有落下,但红色烟雾里沾染的味道却随着飞扬的花瓣,发呆的霓虹,缥缈的仙乐一同弥散开来。
这种香味一入鼻腔,我的眼泪便止住了。
谢烬洄啊,你还是那颗一烧就冒烟,越烧香气越浓的小香尘。
可是你在哪儿,红色散尽後你会出现吗?
圣晟天帝呢,他的灵识救回来了吗?
水形怪物又在哪儿,怎麽不见他继续扭动七个光球?
群仙纷纷向上靠近,但依然保持一定距离。
帝君逸风渠来去匆匆,还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还有什麽自求多福!
这是否说明天上的战局并未完结,甚至还不甚明朗,随时再见刀兵相接?
那把柄冰火两重天,时时置换交错的法器形状越发清晰,终于有不少仙友认出法器姓甚名谁。
“这不就是圣晟天帝做帝君时的傍身法器吗?”一位仙友说。
“正是,正是,就是那两把利剑。”
两把利剑?我边腾起云头,边竖起耳朵听。
“一把名唤寒契,一把其名诺焰,天帝登上帝位之前,便将这两把杀伐决断之气太浓的法器,留在帝君居所封印起来。
看来今日,圣晟天帝定是要痛下杀手,才将两把利剑合二为一,不给那水形之物留活路。”
我穿梭在群仙之间,关于寒契诺焰的来历,用不着在这时候说那麽清。
大抵是两剑合一,便会让那斩杀在剑下之物既受到冰火两极的折磨,也会使其元灵上天不得,入地不能,非得磋磨得元神元魄元灵一切本源,全都形神俱灭才会收手。
此等剑意,的确与圣晟天帝的仁慈中正不相匹配。
我总觉得,出手的应该不是圣晟天帝。
怀着这种心情,我的身法行云流水,不断上行。
只听分布各处的群仙阵营同时发出诧异的呼声。
我盯紧法器的双眼不禁一颤,旋即露出笑来。
寒契诺焰结合在一起,铆合成类似双尖儿金刚杵的形状。
它正中间留有空间,我就在那个空间里,看见一只手从红雾阴影里掏出,直接握在神器手柄之上。
若说我听不清他的声音可以用群声混杂,声音遥远难辨来怀疑。
可他的左手,牵起情根深种,拉动我甘心喜欢他的左手。
我认得,如何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