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你洗不了
幕诸在房门口焦急踱步,她不好开口问我为何我把盆盆封了,又把真颜仙子殿送来的所有仙力丸子带在身上。
她告诉我晨乙正在清凝阁外周旋,我大可以钻进莫须尘渊不与天帝针锋相对。
但我虽然心里发毛,却也有自己的打算。
手里攥着「万灵纳来符」的沉寂灵线,鼓了鼓气,心想:要是有危险,大不了我就不顾及苍生,让假天帝吃吃各种痛。
符文是我的底气,而能够帮助谢烬洄提前摸一摸假天帝的底细,才是我决心单刀赴会的勇气。
假天帝要让谢烬洄提前绑定太素无念石,我何不趁机机会更进一步了解敌人的路数,脾性,甚至发现破绽。
谢烬洄正为只身犯险做准备,我也得迈开步子,给他的路踩得平一点儿。
盆盆封的很牢,谢烬洄不会因我而分心,我告诫幕诸。
“在我回来前,消息不可泄露,盆盆要保持原样。”
幕诸一言不发,皱眉点头,待我走出房门,她憋不住问道:“鸢姀,是那件事反噬了吗?”
反噬?她说的是盘旋在仙界的经久不散疑云,仙友们都说,最近圣晟天帝性情大变,许是三十二万年前,他为取得帝位所做之事的反噬。
我尚无法判断,但也隐约察觉群仙已渐渐偏重于谢烬洄。
要是继续发展下去个几十年,只怕谢烬洄振臂一呼,群仙就会像凡间戏码那样,跟着他逼宫夺位。
谢烬洄不仅是天帝之位继承者,更是莫须尘渊太子爷。
就算他再怎麽与我做出缱绻缠绵,昏聩模样,仙友们依然会认为那是他在斡旋。
这些想法,仙友们私下和我说,幕诸也说,就算真颜十二仙子和早先的戒钰娘娘,也都对我显露她们的心思。
就算是师父也朝我暗暗点头,前日与他擦身而过时,我竟听到他说:“妖邪降世,惶论是谁,鸢姀,定要屠之戮之。”
我很费解,为何仙界几日之间,似乎统一了口径,又好似已在暗中铺开了一张细密针脚的大网。
他们全在编织,而我这个知道秘密的神女,直到圣晟天帝堵在我门口,我才有了穿针引线的机会和觉悟。
“比那复杂多了!”
我留给幕诸一句话,便腾身到假天帝面前。
目光锁定对方,我拾级而下,步步深沉。
圣晟天帝今日,难得露出喜上眉梢的神情。
他一见我出现,立刻露齿而笑,张开他蝙蝠斗篷的长袖,像油腻又凝滞的黑脂,朝我,冲刷过来。
我看不懂他脸上流露出的神情代表什麽,像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还是要将我和他绞做一团的狂喜。
挺吓人,但更吓人的是,假天帝露出少年般的唐突羞涩,他将袖子一卷,狂沙旋即包围住我。
“鸢姀神女,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绷紧神经,还想跟他客套回绝一番,但假天帝根本不在意我的反应。
下一瞬,我就被这妖怪的旋风,卷出十万八千里,落在了一处我一见就知道是哪儿的敏感地方。
假天帝二话不说,指着我眼前的宫阙,激动道:“鸢姀神女,此地乃帝後宫阙,你喜欢吗?你要不要当帝後,立刻,现在?”
这地方圣晟天帝曾带我来过,而这位假天帝看来没有这段记忆,并不知道此刻他这是明晃晃的暴露自己。
我装作头一遭见美景的样子,跳着脚躲开他一问一靠近的身躯。
淡淡地说:“鸢姀不喜欢这里,鸢姀喜欢莫须尘渊。”
我得让他生点儿气,不能让他持续保持亢奋欣喜的态势。
看不惯他用圣晟天帝的脸,流露出为老不尊的龌龊表情。
但是,我要稍微忍一会儿,套套他的细节。
听我提到莫须尘渊,他眼神横扫而过,落在不远处的宫殿幽影里,流露出阵阵寒光。
“那便按鸢姀神女所言,把帝後宫阙,搬置莫须尘渊。
我可以做到!”
我感到惊悚,忽而扭头看他。
假天帝换做笑容可掬的一张脸,深深注视我。
“鸢姀神女,你是谁呀,你可是我的故人?是我的血肉?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