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澪,之前那件事虽是阴差阳错,但我属实对不住你……”
谢烬洄驳回他的道歉,似乎想刨根问底。
“你说的事是哪件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圣晟天帝会如何回答你。”
逸风渠那边传来自嘲般的低声笑叹。
“呵呵,我又忘了,你是那个还没有舍掉情根的溯澪。
我的话在你的记忆里,还没说。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对了,那聚灵珠就快造好了,我晚点儿给你好吗。
总想着,即便对不起苍生,也要对得起你。
替……
多看几眼你。”
逸风渠的声音止息了。
我有点儿懵,溯澪帝君和逸风渠帝君这是什麽关系。
使劲儿摇谢烬洄的胳膊,想摇得他仙脉全开,把那些比开天辟地年轻些的前尘往事记忆,摇出来一些告诉我。
可谢烬洄揉了揉沙尘敲击的额头,无奈道:“鸢姀,我只是个在逸风渠面前故弄玄虚,假冒溯澪的炉子。
我现在也是一肚子狐疑,没有练出解疑去惑仙丹的记忆原材料。”
炼丹炉没原材料是吗?我有点儿别的。
我捏起谢烬洄的嘴,口对口给他渡气。
“谢烬洄,你给我起来。”
渡着渡着,谢烬洄就倒在沙漠上,据说是月亮太毒,天色太黑,给他晒中暑了。
“小炉子,你争点气。
点炉子不都得扇风吗,我给你渡气就是在扇风,你试试能不能点燃你记忆的火苗?”
谢烬洄将我抱住翻了个身,我看见他眼里偷走了我眼底的星星。
“鸢姀。”他像是说给夜晚听,深沉如渊。
“你扇这风只会撩起很危险的火,你放心,我不烧。
但我,渴。”
说着,他俯下头。
大漠无风,沙也落定静停,它们在人潮背後,托举着神灵,观看另一种互不侵犯的缠绵。
如天地,如日月,如虚与实之间。
我和谢烬洄,像两只小船,羸弱轻盈。
这船游过人间沙漠,游过丛山峻岭,游过金碧宫阙,游过市井田园。
我们摇摇晃晃,惬意非常,划过永不会搁浅的一程一程。
游过衆生恐惧,生灵悲喜,捞起超凡脱俗的愿,又放生了空空如也的心灵。
领略过五味杂陈的思绪,却抚不断他们亲手织造的尘网。
世人总有彼岸,总有怎样就好了,如何就心意满足的未来某一天。
可他们明明转念就到,却总也不知道。
不安,恐惧,心驰神往和期待……这都是世间之河的底色。
还有很多别的别的别的,那是每个人的心底,泛滥又隐忍的小小漩涡。
我们洞穿每一种缺口,就像探访山川沟壑,岩洞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