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小时来临时,青铜门没有任何变动,我跟着吴邪还有胖子他们站在了青铜门外,对比吴邪的样貌,他变了一些,胖子也老了一些,我呢?
十年前的我,与现在二十八岁的我,会有很大的差距吗?
第二个小时来临时,青铜门没有任何变动,我在回忆我的前二十八年,回忆认识的所有人。
第三个小时来临时,青铜门没有任何变动,我的大脑开始再一次转动,思考着见到他该说什麽。
……
第十个小时来临时,青铜门没有任何变动,我的大脑也停止了工作,开始放空。
……
第二十小时来临时,青铜门没有任何变动。
吴邪和胖子开始畅享以後的生活。
“吴邪。”我看向面前这个走了很远,才到达如的人:“你走了很久,也走了很远。”
“是啊。”他长舒一口气:“希望他会喜欢雨村。”
……
不知过了多久。
巨大的烟无开始从底层蔓延,覆盖了所有的一切。
覆盖了虚无缥缈丶生离死别的十年。
而後,烟雾落下。
十年的终章,也迎来了我们所期待的一切。
我看见那扇巨大的青铜门缓缓开啓,隔绝了十年的两个时空再次接轨,我看见在那他从那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到我眼前。
十年。
人的一生。
会有多少个十年。
我不知道下一个十年会如何,但所有的十年,从今天起,都会团圆。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再次跳动,这十年,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真真切切的活了过来。
他的五官还是那样的深刻,整个人透漏着清冷且脱离一切形容词的绝佳气质。
其实在今天以前,我和他能面对面的机会很少,一是我不敢,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够不上和他比肩的能力,二是无人能掌握他的行踪,任何人都没法。
甚至于,他没入过几次我梦里,这些年无论我多想他可我在梦里看见他的可能还是屈指可数。
我看见胖子抱着他和吴邪,他们笑得很开心,我也看得出来,和吴邪还有胖子待在一起的他,是最幸福的他,也很佩服吴邪这些年做的一切。
直到他站在我面前,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四岁的那个下午。
他好像从未离开我们,却又真真切切让我无法不觉得自己的灵魂同他一起现实了十年,这期间我掰着指头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
终于,在第二十四个小时来临时,他回家了。
如果可以,我想替他承受这十年,哪怕这十年不曾见面,我只想他好。
我吸了吸鼻子压住眼底的热气:“族长。”
他的视线扫过被我藏在身後的左手:“发丘指。”
“太久没有训练荒废了,就剩右手的。”我努力堆起笑容,尽量不让他看出一丁点端倪:“是不是很没用。”
“不疼?”
心脏猛然间停滞了那麽一秒。
“小纹身不疼。”我望向他,就当我还在十八岁,也就当,这是我一次冲动的结果吧。
“不疼。”他转头看向身後那扇巨大的青铜门:“。”
藏语。
言语间是我学过的任何词汇都无法表达的情绪。
用悲伤形容太过,用平淡阐述又过浅。
那一刻,我甚至怀疑他知道了这十年里发生过什麽,这是我最怕的。
我一直以来很少有怕的东西,但我怕爷爷亲人的离开,怕吴邪在墨脱遇到的危险,也怕族长知晓这十年。
我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否正确,我也不会听他人告诉我对错,或许我干的是世间主流大方向所认为的错,或许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理解我,可我始终都在向前,我踏出的每一步都不会後悔,因为在这条路上付出的不止我一人,所有志同道合的人都在为了同一个时刻而前行,无所谓理不理解,只要心之所向,那就够了。
所以,我畅享的以後很简单,只要他能幸福,无论是怎样,只要是他的选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