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日子,就得按照热闹的法子来。
香醇又略带苦涩的酒精擦过舌尖流向我的身体,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篝火在我的瞳孔中跳动,突然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仿佛我整个人真正的回到了18岁那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荒漠我闯过,虎xue狼窝我进过,那些被掩埋的禁地我照踏不误,最後荒漠被塑造成为击溃虎xue狼窝的踏板,禁地成为了发现弥天大网的双眼,所谓的人心二字被编制成精心的天网,可惜,只要是网,那它就会破,无论何种。
从真正的18岁到如今恢复到18岁的容貌,两个18岁之间隔了很多年,但庆幸的是我们这批人,依然初心不改,永踏一条路,并肩同行。
胖子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我也有些视线模糊不清,大抵是这酒吹的太厉害,上过头了。
我也分不清我到底醉了没,但我就是傻笑,一会盯着那个带眼镜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傻笑,那人看起来就会出口成章,一会又想对着那个粉色衬衣的人笑,所有人几乎都被我笑了个遍,但唯独那个穿连帽衫的男人,我没有,但我很想看着他的眼睛。
但此刻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和眼睛。
我一屁股坐在那个连帽衫男人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天:“你……看!这是大——大——月亮!”
他沉默着不说话,我又开始搬着指头自言自语:“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七年,八年,九年,十年。”数到十年的时候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十年,你知道我这十年怎麽过得吗?”
“怎麽过得。”那男人罕见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又不同于那种所谓的主流音色。
“就……就……就那样呀。”我又把被折起来的指头一个个掰回去:“十年,九年,八年,七年,六年,五年,四年,三年,两年,一年。等倒我数到最後一年的时候,你就回来了,但是以前我怎麽数你都不回来。”
“回来了。”
“是回来了,但是……但是……”我憋了半天。
“什麽。”
“但是,那十年还是没回来!!要是……要是你答我个脑筋急转弯,我……我就原谅你!”
“你说。”他淡淡的喝了口水。
我嘿嘿一笑:“为——什麽云会散?”
“吹的。”
“不对不对!”我摆了摆手:“因为天亮了!”
他有些不理解的望向我。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天光……已然……大——亮,过,过往皆是……烟——消——云——散!散!散!散!退!退!退!嘿嘿!”
“左手的发丘指怎麽回事。”猛然间,我听到他抛出了一个领我酒意散了大半的问题。
“退!退!退!”我装醉。
“手腕的纹身?”
“秘密。”我竖起食指:“嘘。”
至于那串纹身,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他,那是在汪家卧底的一切结束以後,我找得个纹身师替我在手腕上纹了这样一段藏语:“。”
张起灵二零一五年八月十七日归家。
纹身师的技术很好,这串藏文刚好盖住了我手腕上那条丑陋的疤痕。
就如同他回家,能覆盖过在汪家的那些日日夜夜。
他就像是神殿内圣洁至高无上的神明,而我,则是个虔诚跪拜的信徒。
神会有无数个虔诚的信徒,但信徒心里,只有一个神,一个至高无上,超越世间一切的神。
……
第二天我们按照计划出发,我这辆车上,是汪洵来开车,迎着朝阳,我们踏上了2025年,长白山的路。
在车上我百无聊赖的刷着短视频,猛然间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我伸手将手机递到汪洵眼前调侃他:“看看看看,这是什麽。”
他撇了一眼,随即勾唇笑了笑:“都是小孩子而已。”
见他这样我又打趣他:“要复兴汪家唉,还真是有趣。”
“那我第一个剿灭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