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怨气有些没道理,因为人家终归是帮了她,至少这前半段她走得就很顺畅。
她一边走,一边分析,想来是杨正卿这段时间帮她太多,她不知不觉就对别人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啧!这可不是什麽好苗头。
再好走的路也有尽头,姜时月望着前方黑黢黢没修好的山路,吐出一口浊气。
没错,天已经黑了,而接下来也是实打实地山路了。
拖车是不能拉着的了,之前下山的时候还想着可以一边砍路障,一边将拖车勉强弄上山,现在要带个人,还是摸黑爬山,算了吧。
虽然此地极少来什麽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车在她眼里可是个宝贝,找了个灌木丛将车掩藏了一下,觉得不会被野兽撞到又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她才放心。
把人扛到肩上,姜时月暗道一声“老娘有的是力气”,朝虎子高声喊道:“走了,虎子!”
自己找的事,哭着也要做完。
不过姜时月是什麽人?哭是不可能哭的。路上她还不时和虎子说话,虎子高兴就应和般轻哼一声,不高兴就不做声,让姜时月自讲自话。
不知是路上太颠,还是被姜时月说话的声音吵到,背上的女人竟半道上就醒了。
感觉到背上的女人在挣扎扭动,本就爬山走不太稳的姜时月不由得生出一股子火气,她随手在女人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声喝道:“别乱动!”
“大胆!你是何人?”女人虽然虚弱,但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却也含着一股子威慑力。
姜时月爬上一个土坡,将身上的人往上掂了一下,刚才女人挣扎了几下有点要滑落了。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夸张的叫喊:“啊……好疼!”
“叫你乖乖地别动你不听,现在我们在爬山,你动一下小心掉下山崖!”姜时月趁机恐吓。
“你到底是谁,有何企图?”女人想动一下双腿,无奈被箍得死紧,她的头倒挂着,在颠簸中能说出话已经是极限,再无之前的威势。
“我还能是谁?我是你救命恩人!”
“……你这样扛着我不舒服。”
姜时月想想自己这样对待一个身娇体软的女人确实有些粗暴了,闻言默默地将她放下,准备给她换个姿势。
然而没想到才将人放下,姜时月眼前就闪过一道寒光,她眼疾手快,一把就捉住了女人想要行凶的手。
夺下她手中的匕首,姜时月简直气笑了,农夫与蛇应地这样快?
“你有病吧!”
此刻的姜时月又累,又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气什麽。
气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气杨正卿修一半路跑了?气自己就算心软救了人也不该带上山?也许都有。
“不管你了,你自己走吧!”
都能面刺恩人了,没就地了结她是自己善良。
姜时月转身就走。
走了一会儿,姜时月听到女人在後面喊她:“姑娘,姑娘!”
姜时月不理,继续走。
女人带着哭腔又叫:“恩人,恩人!”
姜时月回头看她。
月色中女人白衣长发,乍一看把姜时月吓了一跳。
她捂住胸口骂了句:“鬼叫什麽!刚才不是还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