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山洞里现有的棕榈毛先垫在各个凹槽里,留作以後积累多了再做床垫。这次来客,刚好也可以当床睡。
杨正卿的床铺自从上次他离开後就没怎麽动,里面铺的是之前徐氏的被子,之前都洗过了,虽然老旧但也干净,还算可以待客,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姜时月直接让王映雪去睡了。
剩下两个她让杨正卿自己安排了,他的兵也是他自己安排,山洞够大,他们都可以像上次一样在洞门口打地铺。
为防虎子夜里伤人,姜时月还是将它套上绳子,拴在洞里的大石头旁。
棉布虎窝被移了地方,虎子有一点不高兴,但也只是玩了一会儿脖子上的绳子就安静地睡了,姜时月这才放心地去凹槽里躺下。
人多真累啊!
她躺在床上,深深吐出一口气。
然而才刚酝酿出睡意,外面屏风就被敲响。声音不大,姜时月耳力好,听到马上起身,推开屏风,是杨正卿。
还没说话,杨正卿就瞪直了眼,低低的声音带着恼意:“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姜时月望望自己白色的里衣,她哪里没穿衣服了?有一点透而已,但她里面穿了肚兜的呀。而且洞里就只点了两支蜡烛,他应该也看不到什麽。
现在天气热,这里又不兴穿短袖短裤,这件里衣的面料又薄又透气,她在镇上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还不进去!”他说着,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屏风里走。
姜时月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凹槽床上,将将扶着旁边的墙壁才站直了身体,杨正卿拉好屏风,一回头才发现姜时月被自己挤得紧贴在凹槽前面的墙上。
屏风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漆黑一片,杨正卿感觉两人手脚相贴,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他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一时间口干舌燥,耳热脸烫。
“怎麽了,大将军?”黑暗中姜时月吐气如兰,声音不紧不慢。
她微微擡头,好整以暇,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你先坐下。”杨正卿强自镇定。
姜时月坐下了。
杨正卿满脑子都是“她怎麽这麽听话了?”,胸腔里的心快要跳出来。
然後他弯腰爬到床上,凭着记忆摸到凹槽里侧的石头推开,身子一矮就钻了过去,一句话没说,沿着密道就爬走了。
既然他的床被别人睡了,那他就去睡她的床!
白天他就注意到那个顶部盖着棕毛压着布幔的床铺了,露天席地,帐幔飞扬。
躺在松软的散发着少女馨香的小床上,感受着山顶清凉的微风,他不禁喟叹出声。
姜时月这个女人,还真会享受!
会享受的姜时月此刻一点都不享受,因为才过不久,她就在凹槽又接待了另一个人的光顾。
“这什麽鬼地方,好多蚊子!”王映雪站在姜时月床前抱怨。
姜时月躺着没动,声音平静:“我点了双倍的芦苇和香茅。”
“那东西太熏人,我早拿出去丢了!”
姜时月无语,要不是她的秘密通道不能让人发现,她真想现在就上去把杨正卿揪下来,让他自己来面对这个难伺候的娇小姐。
最後好说歹说,拿出“这是杨正卿的床铺”这个杀手锏,给她重新点了香茅,又把自己随身带的驱蚊包给她,才算是让她勉强消停了。
次日凌晨杨正卿就下来了,经过姜时月的时候,他目不斜视,尽量避免看到不该看的,所以也就没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就在他要下床的时候,姜时月突然伸出一条腿,杨正卿一个不慎就扑倒在床上。
“休得胡闹!”他嘴里说着,已经爬起来,忙不叠跑了,活像一个夜里来偷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