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崔泽的帅帐,傅玉同一眼便望到昏死的林君成。
他拉下脸,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傅玉同半试探半客套道:
“林帅又取下一程大胜?”
崔泽正坐帐中,气势斐然。
“又?你们不是将上一场大胜归到他林君成头上了吗?”
傅玉同摩挲他手中的公文匣。
他面上略有不满。
似在嫌弃手中的是木匣,而不是他的手炉。
“林泽,我怎样上报的,你不是没认吗?”
崔泽不再与傅玉同打机锋。
他将话锋一转:
“你来得正好,一时的战事已了,我正要问你的罪。”
傅玉同故作不解,“哦?”
“问我什么罪?”
崔泽抄起一旁的茶碗,茶碗里的水是满的,犹有冰渣。
崔泽道:“叛国的凌迟大罪。”
傅玉同的眼神瞬间锐利。
“想剐了我,你有证据?”
崔泽信手一泼,将整碗混着冰渣的水打在林君成脸上。
林君成身子一僵,僵后又跟诈尸似地跳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崔泽放下茶碗,朝他递了一个眼神。
“林君成,通敌叛国一事,我只诛恶。”
事关生死,林君成刚醒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他猛抬脸,恨不得用下巴颏戳死傅玉同。
“他!他!他!”
“他陷害的我!他设的局!他找来的北羌人!”
这下,傅玉同脸上的神色不再平靖。
他吐出口微微不妙的气,言语间滴水不漏道:
“林君成一个赌鬼,他的话能信?”
“你让他输一局,他为了回本,连命都敢押上台。”
“更何况作一两场伪证?”
崔泽似乎早有准备。
他不与傅玉同在林君成身上多纠缠。
崔泽吩咐手下:“带阿舍萨桑。”
被崔泽点到的两个兵卒掀帘而出,不一会儿又鱼贯而入。
再进帅帐时,两人已架了阿舍萨桑来。
陡然见到阿舍萨桑,傅玉同的脸不可抑制地惨了神色。
他鼻翼微动,吸了很长的一口气,才将脸色换回寻常。
傅玉同:“我从京城的北羌使者手中见过你的画像。”
“阁下可是北羌日逐王?”
他掩饰得简直就像初见阿舍萨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