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替林泽多担心一桩。”
“他夫人这时肚子里如果多出一个胎儿。”
“他爹会是谁呢?”
余子陵闻言差点瞪裂眼睛。
他拼命地想从范涛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
他却怎么都抽不动。
“范司马,你放开我。”
“今日绝不能放过他!”
范涛一手扯着余子陵,另一手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菜。
他满眼寂寥,老朽得像是人已躺进了棺材。
“子陵,你还不认命吗?”
“你跟他逞意气,难道换得回林帅吗?”
范涛慢慢放下筷子。
干净的泪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来。
“你快吃,吃饱了跟我去天女庙。”
“我们得把灵堂摆起来替大家招魂。”
“免得大家魂丢在北羌那边,再也找不到家。”
范涛说到这句,人已悲拗至极。
范涛身上抑制不住地抖着,人几乎当场晕过去。
余子陵瞧出不对劲。
他也不挣了,忙俯身去扶起范涛。
“范司马,你……”
“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范涛点点头,“那也好。”
余子陵赶紧扶范涛出傅府。
范涛一出傅府大门,毫无征兆地竟吐出一大汪血来。
吐过血后,范涛将沾了血的胡须一擦。
他指天骂道:“苍天!你为何不开眼!”
范涛的骂声顺着风缥缈地传进傅家正堂。
传回傅玉同耳中。
傅玉同不算真切地听了以后,喜上眉梢,又痛饮了两杯酒。
许子怜突然呛他道:
“我知阁下是小人,但也用不着这般小人作态吧?”
“戏才唱到半场就开宴。”
许子怜轻蔑地瞥了傅玉同一眼。
“怕不是今日的酒菜,来日倒成了你的断头饭。”
“毕竟如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傅玉同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夹了口菜。
“你们薛氏门人这么爱做伪君子吗?”
“你没拂袖出门,不也对林泽死了很欢喜吗?”
“既然大家都欢喜,你何必装模作样指责于我?”
许子怜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见状,傅玉同把夹起的菜往嘴里送。
他一口口地嚼着,同时眼睛盯着许子怜望。
傅玉同嘴里仿佛在嚼对方的骨头。
等嘴里的菜全咽下去。
傅玉同放下了筷子,道:
“你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