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然後一饮而尽。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俞锦鲤就那麽站在门口,看着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样子,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浓。
“封尽玄,你到底怎麽了?”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男人终于放下了酒杯。
他转过身,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丶充满了嘲讽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步走上楼,几分钟後,又走了下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带着蕾丝花边,对俞锦鲤而言再熟悉不过的……粉色日记本。
他走到她面前,像扔垃圾一样,将那本日记扔在了她脚边的地毯上。
“啪”的一声轻响,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俞锦鲤的脸上。
“这是……什麽?”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的惊喜。”男人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也是……你的投名状。”
他看着她,那双总是深邃的黑眸里,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失望与厌恶。
他看着眼前这个还在演戏的虚僞女人,她把他当成傻瓜一样愚弄。他心里那最後一点可怜的温暖馀烬,也彻底熄灭了。
“俞锦鲤,”他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判了她的死刑,“你演得,真好。”
“好到,连我都差点信了。”
“我差点就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俞锦鲤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看着地上那本敞开的日记,看着上面那些她亲手写下的丶充满了功利性算计的文字。
她瞬间,就明白了。
他看到了。
他什麽,都看到了。
但他只看到了,最开始的那一部分。
“不是的!”她慌乱地解释,“你听我说!後面……後面不是这样的!”
她想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却被他嫌恶地一把甩开。
“别碰我。”
男人的眼神,像在看什麽肮脏的东西。
“我嫌脏。”
那眼神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仿佛看穿了她所有肮脏算计。
那眼神,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俞锦鲤所有的尊严和爱意,都刺得千疮百孔。
“原来,”他看着她,自嘲地笑了,“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交易。”
“我,是你的金山,是你的饭票,是你用来还债的冤大头。”
“而你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关心,所有的……靠近,都只是为了完成你的‘KPI’。”
“不是的……不是的……”
俞锦鲤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她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因为,那些话确实是她亲手写下的。
“够了。”
男人似乎已经不想再听她任何一句辩解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疲惫而沙哑。
“明天,我会让王助理,把剩下的钱都打到你的账户上。”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