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院内人仰马翻。
牧之起初还能闪转腾挪,偏要护着云舒,反倒害得两人都逃不过。
沈君屹瞧出门道,专逮着云舒一人狂殴。
这可把牧之心疼坏了。
只得乖乖下跪挨揍。
直闹到穆淮清从外边回来。
穆淮清踏进院门时,正瞧见三人齐刷刷跪在墙角。
走近细看,只见牧之鼻青脸肿,云舒和小六子却安然无恙。
“这是闹的哪一出?”穆淮清轻声问道。
牧之压低声音:“主子心眼比针尖还小,我不过说了句实话…”
穆淮清问:“什麽实话?”
牧之支支吾吾不肯答。
小六子插嘴道:“他俩说二爷像狗。”
穆淮清以袖掩唇,眼角弯成了月牙。
又转向小六子:“那你呢?又是犯了什麽事?”
小六子一脸茫然。
云舒幽幽道:“他笑得太欢实了…”
穆淮清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们且跪着,”他整了整衣袖,“我去会会那位‘小心眼’。”
牧之感激涕零:“先生大义!”
沈君屹在正厅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角馀光早将穆淮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见他在院中与那三人说话,也不催促,只耐心等着他主动过来。
穆淮清挨着他坐下,顺手夺过他手边茶盏:“二爷这是又动肝火了?”
“没有。”沈君屹板着脸,目光却黏在穆淮清的脸上。
“牧之那张脸都快开染坊了,云舒心疼得紧。”穆淮清就着他喝过的茶盏抿了一口。
沈君屹剑眉一挑:“我警告过他,再敢背後编排我,连他心尖上的人一起收拾。”
“那可不成,”穆淮清眼波流转,“我会心疼的。”
沈君屹冷哼一声:“那就只揍牧之。”
“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若不是跟着我们,早该另立门户。你这般喊打喊杀,传出去多不好听。”
“你总护着他们…”沈君屹语气酸溜溜的,“分明是偏心。”
“我这是教你修身养性,动不动就挥拳头像什麽话?”
“谁让他们气我!”沈君屹理直气壮。
“这麽说,是不听我的了?”穆淮清脸色微沉。这招屡试不爽。
“听,自然听。”见那张好看的脸沉下来,沈君屹立刻凑近,讨好道:“这个家你说了算。”
“那今日就饶过他们。”
“不行!”
穆淮清轻轻拽他衣袖:“让他们忙去吧,我们泛舟江上,我为你吹一曲可好?”
沈君屹顿时眉开眼笑,当即打发走那三人。
暮色渐浓时,一叶扁舟随波轻荡。
清越的箫声掠过水面,白衣男子衣袂翻飞如谪仙临世。
黑衣男子倚坐船头,满江烟波不入眼,唯见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