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纬之伸手拿走他的手机:“都结束了,还皱什麽眉头?”
已经回了酒店房间,任侠往床上一坐,顺手摸了两把凑过来的火锅:“担心你被人扒出来,大教授。”
“扒出来会怎麽样,”唐纬之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反而笑了一下,“怕什麽?”
“信不信给你当场出柜啊,”任侠说,“网友最擅长扒来扒去,从各种遗留的蛛丝马迹里抽丝剥茧,下一秒万一就扒出你所在的大学了,唐教授。”
“要真发现了……那个大学教授不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吗?”唐纬之笑,“到时候我该叫你什麽,嫂子?”
他压了过来,伸手搂住任侠的後颈,这个距离有点危险。任侠皱眉嘶了一声:“我真是服了你的骚话。”
任侠伸手去推,唐纬之没动,在他身上逡巡的视线很深,像是酝酿着什麽,引而不发。
“说真的,要不我让钱哥稍微撤一下?至少管理一下舆论。”任侠说。
“不。”唐纬之说。
他更近了些,像是要亲下来,两人呼吸相触,能闻到属于对方的气息。
“干嘛?”任侠挑了挑眉。
这距离太近了,任侠甚至能感觉到唐纬之的温度,唐纬之却坏心眼地没有亲下去,而是抵住他的额头,贴着他额前的卷发蹭了蹭。
按在後颈的手掌加了些力道,带着引导的意味。
任侠的呼吸频率变了。
两人紧紧贴着,任何一点身体上的变化都会被对方准确地捕捉到,唐纬之愉悦地笑了。
笑声很低沉,贴在耳边,勾得人耳膜发痒,任侠闭了闭眼睛,抓在他肩膀上的手使了力:“喂!”
唐纬之终于偏开头,吻下来。
这次的亲吻势大力沉,像是无端落下的风雨里挟着冰雹,如果落在地上,想必一砸一个坑。然而那冰雹的外壳又裹着糖衣,以甜蜜的味道诱人靠近,无法自拔。
唐纬之吻了他一会儿,问:“我是谁?”
他还贴心地微擡起头,分开唇瓣,给任侠留出回答的空间。
“唐纬之,你发什麽神经?”任侠说。
任侠只来得及说着一句,又被唐纬之堵住了嘴,他像是得到了什麽确认似的,心满意足地低下头,重又吻上去。
这次的亲热和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样,唐纬之好像撕去了那层彬彬有礼丶温文尔雅的僞装,真正像条守卫财宝的巨龙。他不断地让任侠叫他,唐纬之丶师兄,或者别的什麽,动作也恶劣得有些过分——籍此,无处发泄的掌控欲从亲密中自然流露出来。
他膝盖挤进任侠腿间,任侠被迫分。开。月退,腰一软,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咬了他一口。
唐纬之却笑了起来,手指随意擦过红肿的唇瓣。
亲吻是唯一真实可感的。
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
唐纬之的动作更恶劣了,他低下头,礼貌地征求意见:“喜欢吗?我继续?”
其实根本无需问,任侠爽得有点过分,哼了一声,偏开头,于是唐纬之伸出手,床垫缓缓地吱呀起来。
终于结束,暴风骤雨下的那条小船重归平静,任侠懒洋洋躺在床上,睨了一眼唐纬之,他本着互帮互助的和谐精神,也伸手过去,要帮唐纬之解决一下,被後者挡开了。
“不用,”唐纬之说,“困了?”
“还好。”嘴上这麽说,但走红毯和颁奖确实是体力活,更别说还要记着拍视频,累了一天,任侠眼皮确实有点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唐纬之转身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心情看起来很好,唇角还挂着一点非常不明显的笑意。
“你就笑吧,”任侠没好气地说,“等你回学校,别人一看,哇,嘴上好大的蚊子包!”
他的语气实在有点好笑,唐纬之忍不住又笑起来:“你也有。”
任侠懒得理他,翻了个身。他能理解这种微妙的吃醋会激发人的掌控欲,何况唐纬之这人的掌控欲实在是高得有些过分。
……先让他一段时间吧,任侠想着,回头还是得让钱哥撤一下网上的消息,该引导的引导,该删的删。
床头柜被敲了两下,唐纬之洗了条热毛巾过来:“帮你擦擦?”
听他道貌岸然的语气,好像弄得人一身狼藉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