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一幅幅看过去,目光扫过那张宽大的书案,忽然想起——
案几下有一个暗格,是明衍用来存放暗杀名单的。
不知如今,他还有没有想杀的人。
她心血来潮,直接走过去,俯身摸索了一下,果然触动了机关,“咔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
“阿七……”明衍见状,急忙跟过来,脸色有些慌乱,“别!”
然而,云栖已经看到了,暗格里只有一幅卷起的画轴。
她抬头,看见明衍那张俊美的脸此刻涨得通红,眼神躲闪,一副心虚的模样。
这反而勾起了她的兴致。
“我要看。”她直接伸手将画轴拿了出来。
明衍张了张嘴,没有再拦,只是更加局促。
云栖缓缓将画轴展开。
当画中内容完全呈现在眼前时,她的动作顿住了,脸也红了。
画中所绘,是他们两人。
背景正是这间书房,画中女子伏在书案之上,墨披散,男子从身后环住她。
两人姿态极其亲密,衣衫半解,露出部分肌肤。
画面充满了情动时的旖旎与张力。
正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书房内亲密时的场景。
“……”
云栖迅将画卷起,放回暗格,啪地一声合上。
明衍见她如此,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他上前一步,从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闷闷地,带着委屈:“我实在太想你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看。”
云栖在他怀里转过身,回抱:“我记得,那天你教我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我来兑现诺言了。阿衍,如果朝中公务不忙,我们出去转转吧。去看看这天下,看看你当初殚精竭虑,守住的万里江山,如今是什么模样。”
明衍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奏折可以快马递送,朝中有景睿和内阁,无需担心!”
……
很快,齐王殿下以“代天巡狩,体察民情”为由,携王妃云栖悄然离开了京城。
没有浩荡的仪仗,只有几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以及跟随其侧的阿大、梅雪、小十等数名心腹。
天际,一道矫健的黑影盘旋跟随,那是愈神骏的小鹰。
他们一行人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大江南北。
在江南,他们曾租一叶乌篷船,慢悠悠地穿行于水巷石桥之间。细雨如酥,沾湿了云栖的梢,明衍便撑开油纸伞,将她密密地护在身侧。
他们也领略过塞北的苍茫。小十和阿大去打来野味,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混着荒漠特有的干燥气息,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还抵达了东海之滨。住在渔村,清晨随着渔民出海,看日出东方。云栖会赤着脚,在退潮后的沙滩上捡贝壳,明衍就跟在身旁,将她喜欢的都仔细收好。
当然,他们并非只是游山玩水、风花雪月,沿途遇到不平之事,常常会暗中出手。
有时是惩治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有时是剿灭为祸一方的山匪路霸,有时是救助受灾的难民……
久而久之,“狐面大侠”的名声便传遍了江湖朝野,成为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传奇。
云栖兑现了诺言,在这个世界,陪着明衍,从青丝走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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