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依终归放心不下,“你到底怎麽了?方才便像不适,可是受了伤?你……”
她指尖无意中擦过凌酒酒的腕脉,隐隐的像感应到什麽,登时讶异擡眼,“你——”
凌酒酒眼眶红红的仿佛快哭了急恳地看着她,任紫依无可奈何再说不得什麽,连忙催动星音传信以通告所有人向亥猪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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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重重摔落在地上,口中狂呕出一口血,他身上宫服各处业已有不少被太岁羽翅划伤的伤痕形容狼狈鲜血淋漓。
沈烬状态更加狼狈,双手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身上脸上更是血迹斑斑,半杵在地上轻缓着呼吸气息疲虚。
那只太岁兽如今的状况似也不太好,身上翅上伤痕累累,只是因血是白色才看着不至那般狼狈。它此刻所有的气怒仿佛已经被彻底激发了,疯狂振翅吼着,声线磨砺可怖:
“蜉蝣蝼蚁,简直找死!”
“既然你们生门不走偏自寻死路,那就谁都别走了!吾赐你们一死——”
缓息间,江遥才想起星音传信,立刻凝指催动灵力。
然而他伤势本就不轻,恰时太岁的羽翼又横劈过来,一根根羽毛在半空化作利刃顷刻便能将他们拦腰斩断。沈烬和江遥也一瞬飞快避开各打去一道肃杀和贪煞,在它的羽翼两侧又留下两道伤口自己却也双双涌出一口血。
江遥使劲咳嗽两声咳去喉间翻涌的腥气,“……还行吗?”
沈烬蹭了蹭唇边的血迹声线嘶哑,“死不了。”
两人又飞快起身,一左一右相间配合着攻向太岁的眼睛,红为七杀,绿为贪狼。汹涌的杀伐的灵力狠狠重击向它臃肿肥大的眼太岁也一瞬挥动头上的羽翅去阻挡。
它的戾气与凶暴也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蓦地发出一声怒声嘶号。周围狂风大作丶树林疯狂摆动,雾散尘起丶飞沙眯眼。迎面吹来的飓风吹得沈烬和江遥都不禁擡手遮掩後退数步。
“吃了你们!我要吃了你们!”
“吃了你们——”
它张开血盆大口,太岁兽的嘴巴竟那般大,甚至比它身後死阵阵眼的黑洞更加庞大。
沈烬和江遥伫立在远方擡头望着都不禁面色皆惊。
某一瞬,那原本从它口中吐出的狂风却蓦地变作了龙卷风回吸回去——一股强大的吸力蓦地疯狂吸涌着他们朝着太岁的嘴巴跌撞而去!沈烬和江遥不禁往前挪了数步下意识扣住身旁的一颗树木,拼了命地回挣它飓风般回吸的力量。
四周无数飞沙走石四起丶树枝折断,尽数全部吸入它的口中。
它的口却仿佛无止无尽的貔貅仿佛能吞噬掉这世间万物的一切,半空中飞滚而过的尖石擦破沈烬的脸颊。某一瞬他嵌进树干里血迹斑斑的指尖一松险些就被回吸进去,江遥咬紧牙忽地一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稳了他一把,他自己手却不甚松了力忽地被那飓风卷去直直就朝着太岁的臭盆大口而去——
“江无期!”
冠带殿的绯卿脸色煞白几欲就要一头撞进那星渊镜里。森林里沈烬心一凛索性也登时松开手结印,他的身体也瞬间被风卷去朝着那太岁口中快速坠去——
“沈衣雪你疯了吧!”
江遥在乱沙飞石中看见不禁痛骂了句立刻明白他想做什麽掌中也飞速结印,而後两道凌厉的肃杀咒和贪煞咒同时朝着太岁的口中击去——那太岁一瞬也像被卡住了嗓子般顿了一顿猛咳一声闭上嘴。
江遥重撞在它的嘴巴上,又随着他咳嗽的口风向外摔去,不偏不倚恰落在他头上的羽翅之上,太岁也一瞬紧阖双翅直接将他高高举起似顷刻就能他绞死。
它巨大的两个羽翼将江遥紧紧地夹在中央,每紧一分它身上的尖锐的羽毛也能如刀向他的身体里深嵌一分去,江遥登时也像感到痛苦地蹙起脸。
沈烬从半空中飒踏落地,见状刚想上前那太岁便阖紧一下翅膀,有淋漓的血从它翅膀中央淌下来沈烬便也立刻止住脚步。
“吾後悔了,想换个玩法。”太岁兽道:“你们二人,一人入死门,一人入我口。七杀宫弟子,你自行选。”
沈烬眸光猛然一漾。
他遍身狼藉,孤身伫立在那巨大的太岁兽脚下,身上雪白宫服都已被血污染得不辩颜色,显得格外低微而渺小。
那黑洞般的死阵阵眼便在他十馀步之前。只要他跨出去……只要他从这儿跨出去便能获得他曾遥不可及的自由了。
江遥被太岁的翅膀捆束着低眸目光静静落在沈烬的身上,忽然不知想到什麽般扯唇一笑,用尽全身的力气般忽喊了声:“沈衣雪!”
沈烬擡头看他。
有滴滴血迹还在沿着太岁的翅膀落下,江遥的脸色也泛出种别样的苍白,对他道:“我已用星音传信过酒酒紫依她们……”
沈烬静静同他对视着眉宇不禁轻泛动了动。
“她们应该快来了……”江遥望着他的眼神有种别样的说不出道不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