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推命三壶酒钱
画咒辟邪三壶酒钱
捉妖做法送嫁出殡……
四人:“……”
凌酒酒对眼下这状况都有点疑惑了,怎麽看怎麽觉得这酒蒙子不太靠谱啊……用存疑的目光望向任紫依。
任紫依一时也像有些踯躅,几番望着何无归欲言又止。何无归感知到了他们眼神里的犹疑拧眉道:“怎麽?都不是?那是什麽?告诉你们招魂索命逆天改命的事我可不干啊!这就不是几壶酒的事!得加钱……”
任紫依又像踌躇了片晌还是叹了口气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对他又一执礼道:“不瞒何道长,我等此来,其实是向您问询有关咒妖一事。”
何无归又顿住了,再次不动声色地像打量了她一秒後像忽地一笑,“你家有人被咒死了?”
凌酒酒闻言猛然吸了一口气——这怎麽说话的这是!
她眼下觉得这人六成就是个江湖道士,或许治个头疼脑热家畜难産的能拿得起,可真到像伏诛妖邪这种事上怕是就不济事了,不禁气不过斥道:“你这人……哪有你这麽说话的!避谶懂不懂啊!还是个修士呢!你……”
沈烬在旁也微蹙眉,何无归扫着这横眉瞪目的小丫头却像毫无所谓般半哂不哂道:“我说话要是这麽准,那我就是咒妖了,还用得着你们问我咒妖的事麽。”
他又喝了口酒,“再说,若没有人被咒死,问什麽咒妖的事?你们怕不是谁家初出茅庐下来历练的弟子学着那些捉妖师想捉妖拿赏金的?劝你们小打小闹一下得了。非要寻咒妖,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是赤锋宗。”任紫依道:“实不相瞒,何道长,赤锋宗近来发生过两起无痕咒杀之案,我们怀疑或与咒妖相关,听闻你曾与咒妖有过交手,我等这才前来向您请问的,还望何道长能够为我们说与一二。”
何无归面庞又顿了一下还是那副不愿配合的模样,道:“赤锋宗之前不是解决过咒杀乱麽?”
他说:“关于咒妖的事,他们该最了解啊,怎麽也轮不到来问我。”
任紫依:“便是因为此次赤锋宗无法解决,这才拜托我等前来查探。何道长,此事事关重大,真的拜肯您助我们。”
何无归目光第三次端量似的落在任紫依面上像是意识到什麽,半晌才道:“你们是栖星宫人?”
“在下栖星宫紫微宫任紫依,这几位是我的师弟妹,何道长,咒妖若重现世定会丹霞城百姓有所危及,还望您……”
还不等她说完,何无归却突然一把无声的气浪将他们四人推出门去,沈烬和江遥下意识反击时已经晚了半瞬,红绿气浪直接击在那支零欲坠的木门上直接彻底将它击得四分五裂了,稀里哐当倒在院子里。
擡头去看,院中的何无归已经走进了他的土坯屋里重重关上门。他那土坯屋的木门显然也已破烂得不行,被他重重摔上的刹那掉了块木板。屋里的何无归正拿着锤子铛铛铛地潦草补上一块又从缝隙丢出来一个木片。
只见那方才写着价格单的木片背面还刻着一行字,大而清晰——
栖星宫人求助有多远走多远金山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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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酒酒被推出门後,更加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了,张牙舞爪地就想上前寻个说法。
任紫依及时拉住她,看着院里不禁暗叹气。红溪此前便说他是个怪人,却未想还真是怪。这种脾性的人既不愿为他们答疑解惑想来是他们怎麽逼问都不会开口的了,多纠葛无异。
三人离开了不归亭後,御剑去了一趟不远处的红枫镇。
红枫镇乃是丹霞城北不远处的一处附属镇,栖星宫在丹霞城这一带的人间道场便驻地在此。虽不及赤锋宗在本地的奉信与名望,但也算香火不断受人景仰了。
红枫镇的道场乃由廉贞星使镇守。星使司人间道场,栖星宫每逢有弟子被授予星使後便会分派到人间大大小小的道场中镇守,以切身及时地守护镇察人间各处动向。
廉贞星使鹤玄乃是廉贞宫较早一辈的师兄了,在道场门前迎接了他们,执星礼,“紫微司命,贪狼司命,七杀星主,天同星主。未能远迎,实在失敬。”
任紫依连忙同三人一起回礼称不必客气,他们虽已身携星命,但在正式场合之外却无需非以星级论处。何况鹤玄资历颇深也当得他们唤上一句廉贞大师兄。
几人七七八八地寒暄了一会儿旧,任紫依问起有关丹霞城北何无归的事。鹤玄不禁诧异睁了睁眼,“你们去找何无归道长了?”
他这诧异的模样惹得几人也不禁诧异了,懵懵地互相看了看不解问:“此人可是有什麽说法吗?”
鹤玄便深深一叹,仿佛有苦说不出。
鹤玄说何无归这个人的确是个怪人,在他被分派在红枫镇这处道场时他便一直在丹霞城了,如若说这丹霞城周遭一代的百姓拜栖星宫是为了寻求慰藉丶拜赤锋宗是为了寻求庇护丶那找何无归便是寻求真实的生存丶生活了。
此人性子孤僻,脾性也怪,好酒丶随性。除解决问题外从不与人交际交流。
他解决问题时也颇随心所欲,有时有人即便拿着金锭去求他他说不看就不看,有时即便求者身无分文他也愿意跋涉千里亲自上门。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太爱酗酒,所以有时看诊解问时反而给治反了,不过最终都能被他解决便是了。所以周围十里八村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家畜难産的都愿去找他。
但他唯有一点——便是极排斥栖星宫人。
鹤玄也曾因一起妖乱久闻其名便亲自上门想请他助栖星宫道场人伏妖,结果却教他给打了出来。不仅如此,但凡是栖星宫人若穿着宫服与他夹道相逢他不动手便是客气了,久而久之,他们与这位何道长可谓退避三舍河井不泛。
凌酒酒听得目瞪口呆只觉离谱。不是吧……栖星宫究竟是杀他人了还是欠他钱了?居然这麽敌视他们!
她突然想起来了,在她原文中这阶段副本是曾出现过一个怪人路人甲,曾给江遥和任紫依提供过一些无关痛痒的线索。这麽一想估计就是这个何无归了,可这——
任紫依也讶得几近哑口无言半晌对沈烬和江遥叹,“看来……他今天对我们还算是友爱了。”
沈烬如旧没什麽情绪。江遥也意味难明地挑唇一哂。
鹤玄笑:“诸位若想了解关于咒妖的事,找这位何道长怕是行不通了,还是另寻他径。”
走出道场时,凌酒酒看着道场的阶梯边堆着不少花灯,各式形状五颜六色的,还有不少星从正在扎灯,感知到她的视线不禁擡头对她笑笑。
“鹤玄师兄,你们这是要办什麽活动吗?怎的扎了这麽多花灯?”
“花朝节就快到了,到时周遭会有不少村民百姓会来我们栖星宫求灯祈福的,我们自然要多备一些。丹霞城的花朝节很隆重热闹的,酒酒师妹若有暇,届时可以去城中一观。”
花朝节乃是丹霞城比较重视的传统节日之一,届时城中百姓踏青丶赏红丶装狮花丶放花神灯……颇多习俗当是十分意趣的。
凌酒酒此前在栖星宫时听闻双峰山下的苍阳城其实每年也会过花朝节,但栖星在花朝时分往往都在北地,春季的花开得不至中原这般繁盛。但凌酒酒几人最近因为咒杀的事分无头绪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过花朝节呢?只能点点头囫囵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