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倒像是很反常地轻笑了下,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随她的笑意反显得格外绝色逼人,像刻意卖着什麽关子似的道了句:“沈烬。”
凌酒酒的心脏一瞬狂跳!心道这妖怎麽会知晓沈烬的名字?怕不是何无归和她真的在密谋着什麽刻意查过他们……不禁握紧了剑凝声问道:“你要干什麽?”
她反而不说话了,就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盎然神情静静看着她。
凌酒酒心头愈渐恐惧眼下又不敢真的对她做什麽,只能强抑着害怕肃声道:“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咒杀术厉害我们就真的怕了你!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师兄师姐和沈烬他们也早晚会找到克制你的方法对付你的!我师兄师姐他们可厉害了!邪不胜正……你别以为你还能蹦跶多久……”
“你相信他们会救你?”花朝却分毫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只道。
不待她回答,她已经又像情绪未明地轻哂了声不知对她还是自语似的喃喃道:“世间情感,最是可笑。口中说着什麽山盟海誓丶同生共死丶矢志不渝……可实际上只有欺骗丶利用丶利益置换丶自欺欺人。男女之爱如此,世间所有感情皆是如此。”
“这甚至不止是种劣性,更是人性。趋利避害丶明哲保身是人的天性,当你对一个人不再有用丶甚至有威胁的时候,他们只会把你一脚踢开,视为弃子。如今你被我所俘,已成了你们四个人里最无用的拖油瓶,你以为,他们还会为了救你而身入险境?他们或许真的很厉害不假,可那再厉害也不会是为了你。期盼着他们救你逃出生天,你不如期待着怎麽乖些安静些,不要惹恼我,让我把你的命留的久一些。否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凌酒酒怔怔听着只觉有种懵头懵脑的离谱和被侮辱了似的愤意,胸口涨了涨蓦地鼓起勇气抿了抿唇,驳道:“我师兄师姐他们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花朝只淡淡看她。
她明显还在害怕,却强撑着勇气同她对视着,眸里也闪出了畏怯却坚定的光,“我们栖星宫,阖宫一体,上下同心,我师兄师姐更是世间最至盛的有情有义之人,从不贪生畏死!至于沈烬,我们天生一对心有灵犀,绝不会放任我失踪不管的!只要我不死,他们绝对会想办法救我!若我死了,他们也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你若是被人的感情欺骗过,那是你自己的事,世界上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的!你骂骗你的坏人就骂带上我们做什麽,我们可不奉陪这个!”
这一句,像是一下惹恼了花朝,她眼神又倏地冷了泛出了隐隐约约的浅红。
凌酒酒一瞬瑟缩地闭了闭眼但顿了顿还是强咬着牙睁开,就一瞬不瞬地跟她对视,握剑的手细微颤抖指尖却被绷到青白。
半晌,花朝只冷声道:“他们不会救你的。”
“他们会的!”
“不会。”
“会的!!”
花朝不再说话了,就面若寒冰似的盯了她半晌,嘲讽似的冷哂一声,“那好,打个赌,若你输了,我就杀了你!”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酒酒胸膛一鼓一鼓愤愤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她完全消失後才又在床边坐下来,过会儿才又不由郁闷。
谁要和她赌啊……就算他们真的脱不开身一时没来救她,她自己还想活下去呢!真是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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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紫依三人几近查遍了整个赤锋宗的弟子,皆不见有人身上带有天同铸的痕迹,倒反令得赤锋宗上下途生些哀声载道起来。
“这栖星宫这几个司命星主……也太过分了点!平日我们给他们几分薄面也不是任他们在我门这般作威作福的!自己家的星主走丢反好像都是我们欠他们的一样……”
“诶诶诶,别说了!让人听见可就不好了!”
“听见就听见,我说的难道是假的麽?明明是自己不守规矩乱窜却把我们当贼一样搜身,你看看这——欸……紫丶紫微司命,贪狼司命……”
任紫依和江遥恰巧从不远处走过,两个正滔滔不绝的赤锋宗弟子在转弯间不期而遇地碰见,立时停了尴尬地拘了一礼。
江遥和任紫依只是恍若未闻地回了下礼便走进扶桑轩。
看着他们身影远去,两人才不禁懊恼地松了口气。江遥也在同他们擦远後意味不明地勾勾唇。
扶桑轩沈烬迎面而来。
“师姐。”
“还是没有酒酒的踪迹。”任紫依阖上门,只面对他俩时才不禁露出忧愁之色,深叹一声眉间疲惫。
沈烬看着她的神情欲言又止像犹豫什麽,斟酌少顷还是道:“师姐,酒酒现在,应当安危无虞。”
“你怎知?”这话倒令任紫依和江遥都不禁有些意外了,不由问。
沈烬唇角又翕动了动反而说不出话了,任紫依见他这副表情便心知有什麽不对,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灵脉。
沈烬下意识想躲,顿了下抿唇强忍住了。
很快,她松手,脸上却有了更讶之色,“七杀祝?……伤反己身?你给酒酒施过伤反己身的七杀祝?”
江遥闻言微诧地挑了下眉。沈烬不置可否。
任紫依心底却忽生出一点嗔怪的气意薄斥道:“你们两个……怎麽一个两个都这样?一个苦痛同受,一个伤反己身!你们知不知道祝咒术以本命相担稍一不慎——”
她话说到一半,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麽嘴,话语一卡立时面露窘迫缄了口。
沈烬瞥见她的神情意识到什麽,平静道:“我已知晓天同祝一事,业已与酒酒当面聊开,苦痛同受祝语已解,忘了告知师姐。”所以,并非是她食言,她也无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