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他的手回去的时候,沈烬问:“你同他们都说了?”
“嗯。”
“那他们……”
“不知道。”凌酒酒只笑一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一晃一晃地走远。
但……那有什麽关系呢?
无论他们信也好丶不信也好;责怪她也好丶原谅她也好……好像都已不再重要。
那是他们的心念了,他们也会有他们的选择。
而无论旁人的选择是什麽,她也终要去丶坚定地去走向自己所选择的路丶去做该做的事了。
而她这一刻最想做的,只是牵着他的手走下去。
走一分是一分,走一秒是一秒;
走到这故事该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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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栖星宫夜色寂静,天空又飘起了微弱的雪花,细雪在星月的照映下也泛着微弱的如银光芒。
任紫依握着一壶酒走向江遥的时候,江遥已经捧着一壶酒坐在檐下默默在喝了。
他席地而坐倚靠着掩柱望着这风花雪月。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吗?”任紫依在他身旁坐下,兀自与他碰了一下酒壶。
她说的是凌酒酒今日与他们所说的这些事。
任紫依自然是觉得这一切震撼且诡奇的,这一切都太过超过他们的认知,他们也实在需要时间与思绪去消化。
只是归来再回想她才发觉江遥似乎一直态度反常仿佛并不意外的样子。
“算是知晓一部分吧……”江遥又灌了口酒望着远天一叹,“只是……”
他设想过许多可能,却从未想过,真相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情绪不明地一哂。
任紫依一时也静默了,恍惚间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都是有关凌酒酒过去。
初见她时,她对她异常的热情兴奋,仿佛很久前就已认识她;
後来她总是无条件的对她信任,也总是在她身边哄着她开心;
她在澧都皇城失意难过时,她似乎比她还要难过;
她走出来後,她比她还要为她开心。
纵然有些真相离奇得令人惊心也一时难以接受,但她这一刻仍不能说那些回忆是假的。那些笑与快乐明明都是真实的。
她实在不禁感慨,“这世间……竟有这样诡奇的事吗?”
江遥也微弯弯唇,“这世界,还有什麽诡奇的事是不可能存在的呢?”
倒也是。
任紫依也不禁弯起唇角笑起来,与他又碰一杯。
远处的白荆羽正在耍着剑酒,不归剑嘶嘶破风如斩寒霜,风花雪月都成了他的陪衬。
许久,任紫依又问:“那……你还会怪她吗?”
“会怪她吗……”江遥只是自语似的轻轻重复了遍她的话。
然後久久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