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一眼瞥见意味深长地轻瞥她一眼挑挑眉。凌酒酒立刻干巴巴笑两声将电脑阖上了,呵呵道:“那个……这个不重要,下一个下一个!”
她一连给他展示了很多东西,手机丶电脑丶拍立得……
最後从衣柜扯出两件现代的衣裙,比在自己的身上转圈道:“当当当~我们这个世界的衣服,就是这样的喽!比在栖星宫的简洁,但是也很漂亮!我最喜欢这条公主裙了,我换上给你看看!”
她说着脱下裙子的衣架,刚要脱衣裳的时候突然想到什麽,又呵呵重新把裙子塞回去道:“我……我看还是算了,要不还是下次,下——啊你走开!”
沈烬已经直接靠近过来逼近道:“别啊,就现在。”
他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墙角,唇边挑着谑笑,压迫气息扑面袭来,抓住她手里的裙子低道:“我要看。”
“我不要!”
“我要。”
“我不要!!”
“我要。”
凌酒酒的脸颊腾红得像火烧,直接把裙子丢他怀里道:“那你穿!”
他接住那裙子却也顺势扣住了她的手,一手握住她两只腕往上举压在墙上一手托住她的後颈,有温热气息喷薄在她侧颈。
裙子在两人手里被揉得皱巴巴的,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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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天同宫星疏月淡,天同星君在小院里摆了菜与酒,唤来凌酒酒。
“师父,您有事找我?”凌酒酒来时欢欣雀跃,望见那一桌的桃花酿与菱角眼神亮了,惊异道:“哇!师父,您今天阔绰呀!平时都不愿把您这上好佳酿拿出来的今天拿出来这麽多,是有什麽好事?”
她边说边扒开一壶酒塞咕嘟咕嘟灌了一口,天同星君望着不由面露嫌弃,连连道:“哎呦……你慢点,慢点!这丫头……又没人和你抢!”
他虽口中是嫌弃的眼神这一刻却深凝。凌酒酒一口喝完畅快地打了个嗝,问起正事:“师父,怎麽了?”
天同星君只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笑笑,“没……就是你醒了之後,咱师徒俩好像还没坐在一起好好喝喝酒呢。酒酒啊……最近,可都好啊?”
“好啊,我恢复的可好了!”凌酒酒自豪地向他展示了两下术法,她的功力已经恢复了□□成,甚至悟了天赦之後感觉自己的气脉都比曾经通畅了。
泊尘便又七七八八询问了一些,生活上的丶感情上的……面面俱到。
有些听似甚至无关紧要。
她都说好。
“那就好,那就好……”她就好像放心了似的,静静地饮了杯酒叹声笑。凌酒酒望着她这样子总觉得哪里异常,不禁问:“师父,您到底怎麽了呀?”
泊尘低着眸不语。
她这沉默却总让凌酒酒有种风雨欲来前宁静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笑容也微淡了试着去触他的手,道:“师父,您是不是……”
泊尘却平静地将手移开了,而後笑望着她道:“酒酒啊,这人生生老病死,月盈月缺,都是最自然的常态。你以後也学会面对更多。”
凌酒酒一瞬怔住眼眸瞬红。
“师父……?”
泊尘本就年迈,在那一战中受了创,虽当时生命无虞但也加重了生命力的流逝。
修者的感知异于常人,自然也能感知到自己的大限已至。
凌酒酒的眼泪倏然掉下来还是不肯相信,执拗地抓住他的手道:“师父……不可能,不会的!我当时……我当时不是已经用天赦救了所有人吗?你怎麽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找白师兄……我去找天医星君,他们一定都会有办法的……一定没事的!”
“酒酒啊,听我说。”泊尘拍着她的手道:“这些年,咱们天同宫人少,除却是天同本命者本就少外,也是师父我的确有心无力了。你父亲朝歌去後啊……我就再也没信心能交出一个像他那样的徒弟了。”
“原本我还很担心你,这根骨,这心性,能挑得起这根梁吗?但是经过这一次後啊,我是坚信了你可以,你就是我天同天降的福星!”
“你年纪还不大,就这麽把这麽一堆摊子给你,师父也觉得残忍了。但是……也必须这麽做了。你可以的,师父也相信你可以的……”
“不行……师父!不行……不行!”凌酒酒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流不停,啜泣着说:“我……我还没有真正长大,我还没有授司命!我……我也还没有准备好……师父,你别走……你不能……”
她已经告别了很多次了,不想再告别身边任何一个;
尽管好像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离别,她还是学不会离别这一课。
“要什麽准备呢?酒酒。”泊尘只说:“这世间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是让你准备好後才会发生的,最关键的是你的心,要无惧丶无畏,不怕这世间任何事,任何困难也都会走过的。”
“酒酒,大胆去吧,我们都永远在你身边看着你的。我们都没离开的……”
“师父……”
天空的天同星渐渐暗淡了。
任紫依与江遥丶沈烬等人在各自的本命宫看见时,震讶又难信,匆匆感到天同宫就只见凌酒酒伏在院中泊尘的身体上默默哭泣。
院中有桃花在渐渐飘落,落满了一桌的菱角与酒。
花瓣也似带着桃花的酒香飘得极远极远,好像那世间再无那最绝顶的桃花酿,酒香卷着桃香似无论在世间何处都能遥忆那遥远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