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仿佛被夕阳的暖阳拉长,只有窗外归巢鸟雀的间歇鸣叫和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喧闹,衬托着教室里的寂静。
椎名立希是被手臂上传来的阵阵麻痹感唤醒的。
她闷哼一声,有些不情愿地从臂弯里抬起头,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脖颈僵硬得像生了锈。
她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脖子,一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朦胧的睡意。
然而,就在视野逐渐清晰的瞬间,她整个人僵住了。
就在她旁边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雨宫白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姿态却与平日里的整洁清爽大相径庭。
那头冰蓝色的短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和身后,平时熨帖得一丝不苟的制服外套被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桌面上。
里面的白色衬衫袖口被卷到了手肘,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臂上,赫然是几道新鲜的擦伤,微微渗着血珠。
在边缘还沾着明显的灰土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当雨宫白捕捉到立希睁开双眼,茫然望过来的视线时,他有些疲惫的脸上立刻扬起了一个惯常的微笑。
“终于睡醒了啊,立希。”
“我还以为你生病昏过去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叫救护车呢。”
“?!”
椎名立希猛地完全坐直了身体,脸上残留的睡意瞬间被惊愕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慌乱地擦了擦嘴角,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又慌忙抓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让她瞳孔一缩。
这个时间,他早该在回家的路上了,或者已经在乐队练习室了才对!
“这个时间……你应该……你到底怎么回事?!”
在出这个疑问之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手臂的伤口和略显狼狈的衣着上:
“啊……这个嘛,”
雨宫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想挠挠头,却又因为牵动了伤口而微微蹙眉,只好放下手
“因为今天乐队练习你没来,消息也不回,我有点……担心你”
“所以就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担……担心我?”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椎名立希的心底。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锁在他手臂那些新鲜的伤痕上。
那些伤口、裤脚沾染的泥土、略显凌乱的头……这一切的线索,都在她脑中拼凑出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事实。
他为了找到她,可能跑了很多地方,甚至可能……做了些笨拙又危险的事情,比如翻越学校的围墙?或者在哪里不小心摔倒了?
一种混杂着震惊,以及更强烈的自责和心疼,猛地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你这个白痴吗?!”
椎名立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甚至隐隐有一丝不易分辨的颤抖。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我这么大一个人能跑去哪里?!用得着你这样满世界地找我吗?!还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说话间,她几乎是冲到了他的面前,手指下意识地伸向那些伤口,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转而一把揪住了他有些皱巴巴的衬衫前襟,力道大得让猝不及防的雨宫白都微微向后仰了一下。
“你看看你!这算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