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个鸟笼也占不了多大点儿地方,陈溺钻入被子中,新奇感还未散,手在被子下又隔着笼壁逗弄了那雀鸟一会儿。
大晚上的玩鸟,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陈溺的睡眠质量不错,很少会做梦,今夜也是如此。
安睡之中,却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蹭着他的掌心,搔得手心发痒。
以至于他并没有睡得太熟,到了夜半时分,走廊里片刻不停歇的鞋跟声轻易的扰醒了他。
“嗯……”他眼睛酸涩,意识并不乐意清醒过来,可屋外琐碎的声响在这种时候格外令人在意。
他翻了个身侧躺,想要抬起手堵住一只耳朵,毫无预兆的撞到了一堵结实的肉墙上,那只手也被攥着,无法抽动出来。
陈溺恍然清醒,双目睁开了一条缝隙,想借月光看清自己身边躺着谁,视野却被光洁修长的脖颈与肩骨霸占了大半,后脑勺被一只手从后固定着动弹不得,令他无法转变视角。
能凭肤色判断出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不是杨贤,他没那么白,肩骨也没这样萧条突出。
对方似乎是在沉睡之中,将他当成了抱抱熊,固定得死死的。
要是他这次醒来是想夜起,恐怕唯有就床解决了。
陈溺不敢惊动这人,好在另一只手可以动,他顺着枕头摸索一番,朝睡在地上的杨贤砸了过去。
杨贤露在被子外的脑袋被砸了个正着,冷吸一口气,坐起身来摸着自己的额头,懵懵地看向陈溺。
“哈?”他发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单音节。
陈溺伸出一根食指,示意他噤声。
杨贤竖起食指:“一?”
不等陈溺再给他提示,走廊外的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杨贤揭开被子,翻身爬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
队友的智力与注意力都让陈溺感到窒息。
门外的脚步声十分急促,忽远又忽近,来来回回数次从房门口一掠而过。
杨贤听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陈溺床边:“确实是像只有女主人一个人的脚步声,小高跟踩得啪啪响。”
陈溺压低声音道:“我让你小声,我床上有人。”
杨贤:“有人?”
他俯下身,贴着床沿挪动着道:“哪呀?”
杨贤掏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功能,陈溺毫无防备的被刺痛了眼睛。
强光的直射似乎引起了床上另一个人的不适,他动了动。
陈溺低语道:“把灯关了!”
禁锢着他的那个人已经将整张脸埋进了陈溺的肩窝,呼吸均匀的洒在他的皮肤上,让陈溺稍微有些难受。
杨贤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听陈溺说的,关掉了手机闪光灯。
他学着陈溺,把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说出的话都雾化在了空气中:“啥也没有啊。”
与先前的鸦鸣一般,只有陈溺能发现。
明明这么大个人缩在他旁边,杨贤却什么都没看见。
陈溺叹了口气:“你试试,能不能把我拽起来。”
“哦,好。”杨贤伸出的手直接穿透了那个人的肩膀,他握住了陈溺的手臂,使劲儿往外拖:“诶,不是,你倒是动动啊。”
陈溺险些气毙:“我能动还要你拉?”
杨贤:“鬼压床?”
陈溺作罢,放弃了挣扎,轻皱眉头:“你继续睡吧。”
杨贤弯身捡起地上的日记本,放到陈溺枕边:“有啥事随时喊我啊。”
陈溺:“……”喊你有个屁用。
他又试着翻身,可旁边这个人的力气实在霸道,侧过身后就不允许他再平躺回去了。
起不来,那就躺着,动不了,那就不动。
挣扎无用,陈溺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就当自己夜里没有醒来过,如果一觉醒来还是不能动,再另想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