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世子乏累,特意博世子一笑。”
季承宁想叹气又想笑,心情一时五味杂陈,忧虑虽仍在,但就像被什麽轻轻罩住了似的,影影绰绰,感受得很模糊。
崔杳近在咫尺。
自从崔杳着男装後,二人男女之别不甚清晰,他就总在自己身边。
三步之内,如影随形。
季承宁忽地很想抱一下崔杳。
但表妹着男装再好看也是女子,他犹豫了下,只轻轻拍了下崔杳的肩,“多谢你。”
崔杳落在季承宁触碰自己的手上。
月光下,小侯爷的手指白得几乎生辉,单薄的骨头荦荦地凸起。
好像微微用力,就能将他收拢入掌中。
“天色不早了,快去歇息吧。”季承宁道。
崔杳扣紧扳指,又迅速地松开,不动声色到:“是。”
二人各自回房。
身体虽累,但季承宁毫无睡意。
他睁大眼睛盯着头顶的纱帐。
事情古怪,他不可一人做主。
可若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上报陛下,又显得小题大做。
季承宁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忽地灵光一闪。
既然府医说是春药,那他就去些个在花楼附近诊病,有经验的大夫丶经年的鸨母,让他们看看,这到底是什麽玩意。
既有思绪,季承宁再睡不着,起身便去穿衣。
阿洛一眼不眨地在角落盯着他。
“乖,”季承宁朝他伸手,“把腰带给我。”
阿洛不语,黝黑的眼珠被烛光映照出了种别样的色泽,像只脾气不好的猫。
季承宁掩面,“事已至此,连你都不帮我,我还能指望谁,呜呜……”
不等他嚎完,只觉腰间一重。
他放下手。
阿洛跪在他面前,帮他系好衣带。
季承宁顺势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喟叹道:“还是你好。”
阿洛仰面,拿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想得虽好,但季承宁到底是官家公子,与这些人从无接触。
他思量片刻,决定先去轻吕卫官署找吕仲。
能在京中府衙长久混下去的杂事小吏,不能通天,朋友却遍布三教九流,阴司晦事,无所不能探知。
遂乘快马,一路朝官署去。
管事小吏皆住在官署,便于工作,也免去请人守夜。
他骑得飞快,不足二刻,轻吕卫官署大门近在咫尺。
“唰——”
季承宁急急勒马。
却见原本该门可罗雀的大门站着数十个人,皆着黑锦袍服,腰间斜挎长刀,煞气逼人。
“季大人,您可算来了。”吕仲连贯带爬地凑上来。
为首者着上前,他虽一身黑,衣袍下摆却绣了满幅粲若流金的凤凰振羽菊纹,极致的黑与极致的金红比对,分外肃杀。
“绣衣司奉命拿人收赃,”来人举起令牌,往季承宁眼前一挥,“但有敢阻拦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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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更晚了抱歉老婆。
本章红包掉落,爱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