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杳乖乖地点头。
如果忽略他唇角还黏着一点血的话,真的,非常有欺骗性。
情到深处,万般心绪皆在喉中,欲言不得言,只道得出一句,“承宁。”
似大梦初醒。
却得偿所愿。
季承宁抱着他。
温热的呼吸撒在崔杳的颈窝,他向来讨厌人触碰,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只有,安心。
好像,只有在季承宁身边,才能印证自己还活着。
季承宁伸出手,长指插入崔杳的发间,一点一点地抚过。
焦渴依旧在,只不过,那种可怖的,想要毁掉一切的阴鸷和戾气却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不知过了多久。
红烛将将到底。
季承宁忽道:“我却梦见过你。”
崔杳轻轻地嗯了声,示意他在听。
“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前一夜,我梦见你是个刺客,想要杀我。”季承宁蹙眉,那个梦中,皇宫还出事了。
难怪。
难怪世子第一次见他的神情就那麽古怪,又是惊艳,又带了几分惧怕。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崔杳闻言,自然地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送到季承宁手中。
季承宁:“啊?”
摸了一下,通体长而冰冷,是,匕首?
崔杳给他这玩意干嘛?
崔杳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循循善诱,“梦都是反的,你来杀我吧。”
季承宁一把把这鬼东西丢了出去。
“咣当!”
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季承宁已经放弃了追问崔杳到底有没有病的问题,虽然他觉得很大可能有,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种,但事已至此……事已至此。
他忽地生出了几分无奈。
夹杂着疼惜的无奈。
小侯爷身上的药力散得差不多,伸出手,捏擡起崔杳的脸。
四目相对。
他桃花眼中写满了不悦。
崔杳声音很轻,“世子?”
季承宁道:“我以为,你会和我说,你我天造地设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的爱侣。”
崔杳闻言眸光一颤。
几乎是痴痴地看着他。
季承宁还沉浸在自己这句话说得柔情蜜意,令人神魂颠倒的得意中,冷不防被偷袭。
崔杳很好奇。
小侯爷的唇舌到底是什麽做的,才能将这些叫他心旌摇曳的话信手拈来。
所以,他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