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尚制造幻境的本事跟解归来有得一拼,不过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和尚是用的莲花作为载体虚构出来一个新的环境,解归来则是从人的灵魂状态去影响人的感官认知。
看来自己的确拿走别人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逃快点。
风无行的双瞳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精准的多次预测出来度净守株待兔的场景,不断改变方向,总算是在把自己的脑袋钻成细针之前,摆脱了那个难缠的家夥。
让风无行诧异的是,这次樊狰居然没有追上来。
“呵。”风无行很快便笑着摇了摇头,“想什麽呢。”
如今和欧阳曼月完婚才是樊狰最重要的事情,追过来是丢瓜捡豆,不分轻重。
风无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望着远处的落日,“接下来,我该去趟荒北了。”
*
“往年六月灰豊河的冰都化了,今年莫不是又要闹冰灾,哎,蛮子们苦日子马上就要来咯,公子,您瞧着不像南寮人嘎,去荒北做什麽”
“我打朝云来。”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悠闲躺在冰排上,枕着手臂,凝视蓝天翺翔的雄鹰,“去寻人。”
牵着冰排引绳的农家汉子“嘿!”地一笑,裂开满口龅牙。
“一猜就着,你们朝云人皮白如萝卜,一个比一个瘦,个头都跟地里的土豆似的,不过你为什麽想不开要去荒北,那种地方吐口唾沫都粘嘴,别说俺不提醒,去了公子您可得尿快点,不然黄水能结冰条嘎。”
“……”
“你说奇怪不奇怪,南寮皇帝嘎屁以後,南寮人那瘟病就开始传说有人会治了,难不成白文帝命太硬,专门克老百姓嘎?”听不到搭话,汉子自顾自说:“小皇帝傻是傻了点,倒是个福娃嘎……”
风无行不禁走神。
前些日子他从朝云渡船到南寮,由南到北,一路穿行,芈都皇帝的更叠并不影响南寮百姓的生活,他们该苦还苦,该易子而食还易子而食,唯一好的地方就是疫病得了有效的遏制。
除皇帝没再拿医修去炼丹的原因之外,伍璃月的高明医术起了重大作用。
他们师徒二人早就改头换面,以“神医张三王五”的身份四处行医,不仅如此,伍璃月传信天下各宗门的医修,求天下仁心医者前往帮忙。
风无行到南寮是去找伍璃月看病的,从玉清宗离开之後,度净那尊舍利佛在体内闹得厉害,时而全身灼热撕心,时而气海寒冷霜结,发作时没有规律可循。
伍璃月见多识广,听完他的描述,便道:“舍利佛是法光寺渡劫期活佛的气海炼化而来,当中蕴含强大的灵能,如若是佛修吞服,可增长修为,可是你。。。。。。。”
伍璃月眼神闪烁,带上些防备,“你浑身邪气,与金佛的灵能相冲,如果你不能三个月内将金佛炼化,就会被金佛炼化,每当你冷热病症发作,就是金佛在尝试炼化你。”
然而,风无行是大祟,体质跟佛家的东西水火不容,这不是学习炼化方法的事,是要从内到外净化身体的事。
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剩下一个半月的命……
对此,风无行没有什麽感触,不过是从八个月缩成一个半月而已,顶多倾尽全力在一个半月内找到东西。
生死有命,福祸在天。
反正樊狰已经成婚,渡过人生中的第三道劫,算个陆地神仙,若是灾祸之日真的到来,说不定他有能力自保,事情不能总想得太绝望。
风无行并未对伍璃月说那麽多,只是以一个求医者的身份,胡乱编造些合理借口,请她给自己配些暂时压制的药。
伍璃月捣鼓几日,弄出来一瓶药,不过仅仅是缓解些许症状,副作用却是,不仅压制金佛的灵能,还会压制他自身的灵力。
眼看没有其他更好办法,风无行辞别伍璃月,继续去往芈都。
风无行想去看看那日庙中遇见的乞丐是否活着,可运气不怎麽样,到了城门,巡卫说流民趁芈都大乱跑掉,不知死活。
就在风无行失望离去时,意外遇到季翠莲姐弟。
许是之前一连几次的点背,终于一次性补贴回来,季翠莲和旧日顺王府邸中仆人的女儿认识,风无行竟然从她口中问到顺王府门客中都有哪些。
“白辛……”
风无行想起名单上最後一个名字,突然脸上的血色悉数退去,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哎,公子,你怎麽了?可别死我床上嘎。”汉子紧张的朝他张望过来。
这说的什麽话。。。。。。。
风无行哆嗦着手指,自袖口掏出药瓶,倒出一粒丹药塞入口中,随後又从怀里托出一个油纸包,小心打开,捏起两颗糖枣吃进嘴里。
汉子顿时不赞同道:“呦,年轻人,吃药不吃糖,你吃这麽多糖,不怕得消渴病嘎?”
风无行哆嗦着青白的双唇,蜷缩身体,虚弱的摇了摇头。
冰排突然加速起来。
“再忍忍,马上就要到了,公子您别死太快嘎!”
风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