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扫过红肿的区域,布莱兹有意放松了力道。
米洛预感到了什麽,但他没有拒绝。
那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亲吻。
最先嗅到的是烈酒的辣味,而後是唇瓣相接的温热。布莱兹的舌尖轻轻顶开米洛紧闭的牙关,舌尖上的柔软夹带着冰冷的异物滑入,毫无预料,引得米洛心头一颤。
他竟然有舌钉。
那两颗钉珠在米洛的唇舌上滚过,逐渐加重的力道混杂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掠夺与侵占,好像他整个身体都会因为这一个吻而被吞掉。
结束的时候,米洛没说话,刚才,他清楚地感知到布莱兹胸腔里强烈的心跳声。
好半晌,米洛闷闷地来了句:“我还没见过舌钉呢。”
沉默的布莱兹侧过脸,用食指指向他,右手手掌朝外,向左推开,紧接着,左手掌心向上平伸,右手掌心快速划过左手,双手掌心骤翻向外打开,动作干脆。
那是一组不太熟练的手语动作,大致的意思是叫他不要得寸进尺。
米洛大为震惊:“你去学手语了?什麽时候?”
他终于不用去破解此人的独创语言体系了。
但很快,米洛就反应过来,这人已经会打基本的手语,可在赌局上却仍旧胡打一通,还继续用手机语音跟他交流,想来目的就是不让他好过。
面对米洛的问题,布莱兹却只是冷着脸,不回答。
米洛把布莱兹刚才做错的地方纠正了,重新给他教了一遍正确的手势。
布莱兹一把抓住米洛的手,一记眼神警告。
米洛于是懂了。初学者,不允许打击积极性。他幽幽地盯着布莱兹的嘴巴。他实在是好奇,布莱兹这样的人怎麽会想到穿舌钉。
这个探究的眼神自然落入了布莱兹眼里。
原本笃定拒绝的布莱兹不知怎麽忽然改了主意,他张唇,伸出舌尖。
两颗珠子并行横向贯穿舌尖位置,尺寸不小,活像一双银色蛇眼。粉嫩的舌尖轻颤,连带着两颗钉珠微微起伏。据说这是所有舌钉打法中最疼的一种,只有恋痛的性虐者才会弄这个。
米洛脑中没由来地冒出个古怪念头。他觉得布莱兹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力克制的色情,阀门一旦打开,会是瓦斯爆炸的级别。
这麽凶狠的人如果有一日被人驯服,他是否也会在纠缠的舌吻中,因为被咬住舌钉而痛到泪湿眼眶,想要叫停却偏又口不能言呢?
米洛脑中跑马,布莱兹却并不知道。
布莱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放到米洛手中。
米洛低头看,发现是那个鸽子笼的钥匙。
布莱兹竟然把他老窝的钥匙交给他?
布莱兹却没再说话,他接过酒水单,走向吧台。
不过片刻,刚才米洛瞧过的果酒便洋洋洒洒摆满了一桌。
米洛心中坎坷,但隐约意识到布莱兹是在用一种方式向他表达友好。
玻璃吸管插入杯中,米洛挨个尝上一口。
尚未发表评价,圣教堂酒吧的大门便被推开,过曝的日光照进,引得所有人都短暂失去光明。
“起来。”
在重新看见之前,米洛先听到了一把带着愠怒的声音。
是迈尔斯。
衣服没有换,还是昨夜那套,看起来有点疲惫。估计山顶别墅被查的事也落到迈尔斯耳朵里了。米洛吃不准迈尔斯是不是来问罪的,他瞧着布莱兹的脸色,慢吞吞站了起来。
没等米洛走出卡座,布莱兹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不许他再动。
酒保探头悄悄看戏。
“放手。”迈尔斯再次发话,声量却不大。
米洛僵在原地。
可布莱兹却当真松开了手,但随即,他伸出食指指向米洛,修长的手指动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刚使用手语,布莱兹并不习惯用表情来表达语气,所以做什麽动作都冷冰冰的丶干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