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蓬莱岛,万籁俱寂之中的第一次相遇。
天墉鲜少心软,独独那次。
在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他眼睁睁看着宁舒生出不该有的情,却不狠心阻止。
是他卑劣无耻。
只是,无论如何,天墉无法踏过那条槛与宁舒相恋。
他身为长者,更加清楚一旦踏过师徒界限会生什么,因此他不能,也绝不会如此。
“宁宁。”
“你不想时栖乐出事对吗?”
天墉眉眼间的冷峻褪去了,他定定的望着她。
修长指尖将素语碎拂到耳后,一手揉了揉她头,平淡的眸底染起一丝丝的温柔。
“换我来吧。”
“我欠你一条命,只愿你今后能顺遂安康。”
长风徐徐,晃动了满树娇嫩花瓣。
再有些时日,天气冷下来了,便见不到了。
时栖乐出了天墉峰,漫无目的到处走,心底的烦躁挥之不去,途经练武场,人倒不多。
也是。
天色渐渐暗了,大家伙居然跑食堂去了。
腰间挂着的玉牌亮了亮。
少女低眸看去,指尖随意一点,心不在焉。
“栖栖,你何时回来?”
那头是君枕弦清冽的声音,透过玉牌传出,宛若沁了冰水般清透,似是拂开了些烦躁。
“等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主殿上正坐在书案旁写些什么的君枕弦一顿。
少女声音闷闷的。
不难听出时栖乐心情不好,青年一听,微微拧眉,搁下笔,“栖栖,我去接你可好?”
“不用。”
“我就在宗里,几步路的事情,你忙你的。”
话落,时栖乐便掐断了传音。
时栖乐随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双手托腮,撑在膝盖上。
浓密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只小扇子,少女重重叹气,纷繁的思绪在脑子里盘旋。
“我怎么就这么点背!”
她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画圈圈。
里面诅咒了好多人。
稀薄的月光照进大地,透过茂密枝叶落下。
“哼。”
想了太多,时栖乐越想越烦,脚尖狠狠踢了一把地上的石头,“我居然沦落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