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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是挚友也是爱人(第1页)

第三十八章是挚友,也是爱人

江南的竹林总是带着一股沁人的凉意,即便在夏末,穿行其中也能感受到细碎的风从叶隙间漏下,拂过肌肤时带着草木的清芬。

江初雪带着花不落几人穿过层层叠叠的竹影,远远便看见一片开阔地——二层木屋依山而建,半倚在一块青灰色的巨石上,木栏外晾晒着几束不知名的草药,在风中轻轻摇曳,透着与世隔绝的静谧。

“师父!师父!”江初雪的声音打破了竹林的宁静,她一路小跑着冲到木屋前,用力拍了拍木门。

屋内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片刻後,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须发皆白,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唯有一双眼睛,虽带着几分浑浊,却藏着洞察世事的锐利。他手里还捏着一本泛黄的医书,显然是被打扰了清修。

“小雪?”卢宿看见江初雪,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可当他的目光扫过跟在後面的花不落丶昏迷的段璟寒,以及怯生生的司知礼时,那点笑意瞬间收敛,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又带病人来?”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麽一天。

江初雪连忙上前,拉住卢宿的衣袖,急切地解释:“师父,您别生气!他们两个人是英雄!刚才灯会上妖物作祟,是他们挺身而出,救了好多人呢!”

卢宿冷哼一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回,转身就要关门:“英雄我也不救。老夫早已立下誓言,此生再不干预外事,你忘了?”

“卢医师!”花不落抱着段璟寒的手臂紧了紧,他能感觉到怀里人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也越发微弱,那墨绿色的毒已经顺着血脉蔓延到了脖颈,再不救治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恳求,“求您救救他!他中的是蛇妖王的剧毒,寻常药物根本无效……”

“是啊师父!”江初雪也跟着哀求,“他是当朝太子殿下,是火神的天命之子啊!若是他出事,天下苍生……”

“天命之子又关老夫什麽事?”卢宿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当年我救过的‘贵人’还少吗?到头来,又换来了什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积压了数十年的愤懑,“这天下的事,自有天下人去管,老夫只想守着这片竹林了此残生!”

“师父,他中毒很深,五脏六腑都快被毒液侵蚀了,这世间除了您,再没人能救他了!”江初雪急得眼眶发红,她跟着师父学医多年,自然知道这蛇妖王剧毒的厉害。

花不落看着卢宿决绝的神情,心头一沉。他小心翼翼地将段璟寒平放在地上,自己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卢医师,晚辈花不落,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他。”他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只要您肯救他,晚辈愿付出任何代价。”

卢宿的目光落在花不落挺直的脊梁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硬起心肠,冷冷道:“想跪就跪着吧。你个不孝徒儿,也给我滚!”

“师父!”江初雪不敢置信地看着卢宿,见他转身走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木门,气得用力跺了跺脚。她走到花不落身边,想拉他起来:“落哥哥!别跪了!这老头子就是倔脾气,我们寻别人去!总会有办法的!”

花不落却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这毒霸道无比,天下间除了卢医师,再无人能解……”他太清楚这蛇毒的厉害了,方才段璟寒为了护他,硬生生受了蛇妖一尾,那毒液顺着伤口侵入体内,若非段璟寒修为深厚,恐怕早就……

“落哥哥……”司知礼也凑上前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花不落,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段璟寒,小脸上满是担忧,“你别跪了,我们再去别处找找,世间那麽大,肯定有人能救太子殿下的!”

“等找到那个人,太子殿下恐怕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花不落苦笑一声,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知道江初雪和司知礼是好意,可这世间哪有那麽多奇迹?卢宿是他们最後的希望了。

江初雪还想说什麽,却被司知礼拉了拉衣袖。少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劝了。两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花不落,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段璟寒,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竹林——他们想着或许能再寻些解毒的草药来,哪怕只能拖延片刻也好。

竹林里只剩下花不落和段璟寒两人。夕阳渐渐沉入西山,金色的馀晖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不落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目光始终落在段璟寒苍白的脸上。他能感觉到怀里人的气息越来越弱,那股阴冷的毒性正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生机。

夜幕降临,寒风从竹林深处钻出来,带着深秋般的凉意。花不落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脱下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地盖在段璟寒身上。红衣落在白衣上,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试图驱散那蚀骨的寒意。做完这一切,他盘膝坐下,双手抵在段璟寒的後心,缓缓输送着自己的内力——他知道这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却仍是拼尽全力,哪怕自己的内力也在一点点流失,丹田处传来阵阵刺痛。

木屋内,卢宿坐在窗前,手里捏着那本医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窗外传来的微弱气息波动,他听得一清二楚——那个红衣少年正在用自己的内力为病人续命,每一次内力流转,都带着一丝不稳的颤抖,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哼,逞什麽英雄。”卢宿低声骂了一句,可心头却莫名烦躁。他起身走到药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半块已经发黑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舒”字。

看到玉佩,卢宿的眼神渐渐变得悠远。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和舒聘还是同窗挚友,两人一同背着药箱走南闯北,立志要悬壶济世,救助天下万民。舒聘比他有天赋,也比他心善,哪怕是路边的一只受伤的小猫,都会停下来救治。

直到那天,他们救了一个被仇家追杀的富商。富商感激涕零,发誓要报答他们。可後来,正是那个富商,因为贪图舒聘偶然得到的一张古方,趁夜偷袭,将舒聘打成重伤。等卢宿赶到时,舒聘已经没了气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块刻着“卢”字的玉佩——那是他们当年结拜时,一人一半的信物。

那夜下着瓢泼大雨,卢宿抱着舒聘冰冷的尸体,在雨里哭了整整一宿。从那以後,他便隐居在这片竹林,立下毒誓,此生再不救治任何人。人心险恶,贪念如毒,他救得了人的命,却救不了人的心,又有什麽用?

“什麽天命之子,救世之子……”卢宿将玉佩放回盒中,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嘲讽,“与老夫何干?这天下的人心,早就被贪欲染透了,救了又能怎样?这世间,本就没什麽值得救的。”

话虽如此,他却再也坐不住了。窗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那个红衣少年的内力似乎快要耗尽了。

快凌晨的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瞬间连成了雨幕。卢宿终是忍不住,起身推开了木门。

雨幕中,他看见那个红衣少年正将昏迷的太子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後背挡住倾泻而下的雨水。少年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在不停地发抖,可抵在太子後心的左手,却仍在坚持输送着微弱的内力。他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逝。

听到开门声,花不落艰难地擡起头,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混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他看见卢宿,眼中瞬间爆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朝着卢宿重重叩拜:“卢医师……求您……救救他……”

话音未落,他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身体软软地倒在段璟寒身边。

卢宿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中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少年护住同伴的姿态,像极了当年舒聘挡在他身前,替他挨下那致命一击的模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并肩行医的日子,那些救死扶伤的喜悦,还有那个雨夜的绝望与痛苦……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上前,弯腰将两人一一扶起,带回了屋里。

木屋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卢宿将段璟寒放在靠窗的木床上,又把花不落安置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他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段璟寒身上的几处大xue,暂时封住了毒液蔓延的经脉。随後,他点燃了墙角的药炉,将数十种珍稀药材一一投入,开始熬制解毒的汤药。

药香渐渐弥漫在屋内,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卢宿守在药炉边,时不时查看段璟寒的脉象,调整着火候。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段璟寒是在第二天午後醒来的。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浓郁的药香。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虽然还有些沉重,但那股蚀骨的寒意和剧痛已经消失了。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简朴的木屋,桌上摆满了各种药材和瓷碗,角落里的药炉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他挣扎着坐起身,目光立刻落在了旁边的木床上。花不落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显然消耗极大。段璟寒心头一紧,连忙起身走过去,在他苍白的脸上探了探鼻息,感觉到那微弱却平稳的呼吸,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别碰他。”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段璟寒猛地回头,看见卢宿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老者的眼神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昨日的疏离。

段璟寒站直身体,对着卢宿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卢宿摆了摆手,将药碗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昏迷的花不落身上,淡淡道:“我是因为他才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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